【武侠】明月楼（四）

漠北刀客孤狼才刚倒在自己的脚下，慕容白就对他失去了兴趣。

最近一直有人在跟着他。如果来人怀有杀心，那他大可以轻松的把人找出来，世上最顶尖的杀手在他面前也无所遁形。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到丝毫的杀意，反倒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怨念像是幽灵一样缠着他。

他甚至不确定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还是自己在沙漠中行走太久所产生的幻觉。也许是时候回中原去了。

今天他和孤狼决斗的时候，那股怨念又出现了。在孤狼倒下的那一刻，怨念变得极强，似乎很不愿意他去杀人。但只在瞬息之间，怨念又如潮水般退去了。

慕容白凭着怨念爆发的那一瞬，迅速锁定了对方的位置。他朝着一个方向望去，白影闪过，很快消失在了沙漠深处。

翻过了几个沙丘之后，慕容白隐约看到远处有一个身着青衣蒙着面纱的少女。少女手牵着骆驼，静静地看着他，像幽灵一样。一阵风卷着沙石呼啸而过，慕容白赶忙用手遮住眼睛，等他再抬头时，少女早已消失不见了。

“你是活生生的人还是海市蜃楼的幻像呢？”慕容白喃喃自语。是时候回中原了。

江南。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坐在秦淮河畔的画舫里，伴着画舫姑娘弹奏的琴声，慕容白欣赏着雨中的江南美景。在他的印象中，江南和烟雨是分不开的。就像提到漠北就会想到风沙和那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他来扬州已经一个月了，该杀的人都已杀完，现在他只想坐在这里赏赏花听听曲。

他喜欢下雨，雨水会洗刷世界的污秽。如果没有雨水，这脏乱不堪的世界就更无法忍受了。

怨念跟着他从漠北来到了江南。现在他可以肯定这绝不是什么幻觉，有人在跟踪他，一个身着青衣蒙着面纱的少女。

他再次见过少女了。他在郊外杀人的时候又一次感受到了少女的怨念，这怨念像酒一样发酵。不是北方的烈酒，而是独属于江南的酒，柔和、绵长，初喝时感觉没什么，但酒劲越来越大，不知不觉中人就醉了。

也许少女就是江南的姑娘吧。他胡思乱想着，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他杀人过后少女就在人群中消失了，他没有去追。他有预感，在某个地方他们还会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