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的微笑,不寂寞
深冬,漫步郊野。
看到林中开着娇艳的酢浆花,五朵花瓣纯纯地明艳着,以执着的热情点燃在寒冬。
翻找歌咏冬天的诗句,不多。“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只见茫茫江面上,一蓑翁戴着斗笠,手持钓竿,与自然对语。“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看来冬雪入得诗句,带着冬的体温,冬的笑靥,给黯哑的冬天增添了一道名丽。
曾想,冬天的太阳也很好。如瑜伽球大小的它,红着憨憨的脸,温暧而不张扬。它慢慢爬过屋檐,越过树梢,给人们带来光明和希望。
沿着曲折小径慢行,看到野草一片枯黄。叶和花干涩得失了水泽。觉得还是用“金黄”来形容更妥帖,有人会说它是一具活标本,徒留了一架空的躯壳而已。
但我想它体内必定藏着一颗老魂灵。它历经了春容,夏长,秋实,现在又步向成熟,怀抱着花籽在休憩。但你能说它失去了对春的信心了吗?来年春暖,根丛部不是又放出了一个个绿芽吗?
“江春入旧年”,旧事物中蕴含着新事物,生命的接力赛是如此不动声色,却又令人动容。
线上授课,由于长时间盯屏幕,眼睛涩痒难耐,就到户外去看一下绿色。园子里的杨树、椿树率先脱去了华裳。执着的楝树,在贪恋了冬天后也褪去了芳华。看着一树光秃秃的枝丫,心中不免生起一丝萧索。
走至枇杷树前,枝头一朵朵的白分明,白得亮眼,白得圣洁。一簇簇繁密的花苞蘸满了冬的恩泽,即将撒出一片喧笑,像小孩子般活泼,给静静地冬天增添一丝生气。
假山处的两株玉兰,也鼓起了花苞。
花苞呈长卵形,披着的一身绒毛,在阳光映照下丝丝闪亮。就以楼墙的老色为背景,“咔嚓”一声,手机屏幕上留下了一副浅浅的画。
心想,河畔的山楂树也正在酝酿一场爱恋吧?素素的花在写着给谁的诗行。虽然它们的一颗颗红心还没有跳荡,少女的情怀飞鸟知,流水知,白云知。
波斯菊,举着褪了色的黄伞,形容憔悴。此时,它是不是关闭了花房,安心地在睡着?
蟋蟀,以为它早已进入地穴休眠。前几天,在一户门前听到不绝的虫鸣,感到十分惊异。细听,就是蟋蟀在叫。饭后再次经过那里,鸣声依旧,像流水淙淙经过,没有片刻怕停歇和迟疑。这只蟋蟀,许是躲进了人家藏物的温暖地带,在那里编织着冬的赞歌。
冬天,不寂寞。
太阳在红,花在笑,虫在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