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梦录之山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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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西部地区，在很多南方人的观念里就是穷，还在就是大漠戈壁，黄沙漫天。记得二零零五年那会万花先生去广州谋生，接触到的几个南方人总会有意无意的问我:“说句实话话 ，你们那里是不是一出门就是戈壁，还要骑骆驼上班”。后来万花先生总拿当初别人讲他笑话的话，当笑话讲给身边的朋友听，搞得朋友们一时哭笑不得。话说回来，这里的确干旱少雨。今天讲的这故事就与威远镇下雨有关。

那是二零一二年的后半年到二零一三年之间，他是不时的会在夜里一点到三点之间做同一个梦。梦中的老家天空不知何时变成灰黑色的没有一点生气，低沉沉的贴着树稍，根本分不清白天和黑夜。那些曾经熟悉的一切都变得暗淡无光，死气沉沉。那些熟悉街坊邻居也只剩下老弱病残在村里漫无目的游荡。他们相互之间没有一点交流，大家对于他的到来都视而不见，活像是一个无声禁止着的世界。那种气氛压抑的让人发疯……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巨响，让他刹那间心神恍惚无力自持。紧接着他发现家对面的大山炸裂，巨石翻滚，漫天的烟尘遮蔽整个空间，他家的院子和房屋震荡着，颤抖着，倾斜着向着铺天盖地的巨石对撞而去……在那瞬间他觉得的身体和意识都同时被炸的灰飞烟灭……

当他再次恢复意识，发现天已经变蓝了 。一缕阳光照在堆满山石的院子，有种难以名状的心酸，这时听到父亲说:“人没事，房子没事不要难过……”

每当睡梦中惊醒，总感觉浑身瘫软无力，却扛不住这梦隔三差五的不请自来的梦。醒之后细细回想梦里的情形总感觉虚幻荒唐。西北山区的地貌沟壑纵横，丘垣遍地，万花先生家与对面的大山之间隔着一条深深的沟壑，两山遥遥相对，直线距离超数公里，呈现出V型的地势分布。一个村里百十户人家分别住两山东西山屲，西面向阳东面背阴。向阳山坡人家较多，房屋都依山而建，梯田状分布。东面山高，几十户人家在大山脚下沿着另一条东西朝向的窄壑居住。要说山崩埋没对面的院落那真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万花先生的梦除了影响睡眠质量以外没引起他多大注意，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反正他早也习惯了这感觉。

在万花先生的城市有一句调侃下雨的话，“这地方下雨就像找老赖要账，告诉你几天后有，到日子了还是几天后有”。2013年的夏天却显得与众不同，接连的大雨结结实实的给这座城市泡了一个澡。相对降雨较多的威远镇更是大雨连连，阴森森的天空近四十天没见到太阳。有时大雨整夜一整夜的下，厚厚的黄土地上随便走上一步能把人的脚险进一尺来深。一些年久失修房子陆续开始倒塌，再后来一些院子在开始滑坡，村前峡谷的里洪水咆哮着响彻山峦……

万花先生每天都给家打电话，直到有一天父亲说“对面大山有几处严重滑坡，山下留守的人不敢在家里呆，老人们有办法的都出去躲避去了，没地方去的人整天在村里游荡，家里不敢住。”他立刻想起了那个梦，心里突然一惊。父亲紧接着说:“昨天晚上咱家院子也滑坡了，自墙根边上滑下去的，人没事，房子没事不要难过……”此后这个梦再也没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