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31
那个孤居的寡者昨天夜里停止了呼吸,在这个悲秋之际匆忙的员工抬着他的尸体放在墓坑里面,用一层层的沃土掩埋在了一处公墓园地的简陋一角。
他的死是那样地寂静,是那样地平淡,在这里北方的寒风咆哮着,一切都是那样平淡无常。三个员工在短暂的沉默里面履行了义务,背着一身肩包从容地离开,他们想着中午的饭食和劳动的报酬,还有下午的另一起工作。
那个人死了,死地那样安静,这个人曾经渡过了怎样的时代,爱过多少人,年轻时代有过多少白日梦的幻想,他经历了生命的一生,现在这一切都不存在了。
我们都不会对这件事产生惊奇吗?好像我们对死亡这种绝望是无比的熟悉;那个人死了,我们描述着一件事实,因为我们并不熟悉他,但是我们同为尘寰里苟且的孤儿,作为一个个体存在于世的孤独,同作为一个大地上拥有死亡的存在者的在世的孤单。
多少个夜晚,我们失眠在一种无缘由的焦虑里面,当夜晚里面白日里面对世界的关系在这里被切断,失眠也许失去了对世界的一种表述,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爱,失去也意味着我们无法拥有、也无法行动,失眠行走在时间之外并且缓慢地如同垂死的生命忍受着无名的痛苦。
我很想知道,当我死的时候会不会有人惊奇地失声叫喊,那个人死了!这也许能证明我曾经活过,并且活生生的经历了他的生命,同样的我也在承担着大地的责任,行走在命运强加于身的路上。我始终相信我能去爱人,这是我唯一能拥有的东西,一个动词的不定性形式,去爱,至少我能走出命运的孤单感里面得到一丁点儿的慰藉,我爱她,因为我也爱这个世界,我通过我的爱建立着关系,通过行动去创造一种神秘主义的状态。
当然,他的死是那样平淡无常,当他热情和激情的一生步入终点,那些年的袍泽之情,他们肩靠肩、手牵手地高唱着歌曲行走在各处街道,多少个夜晚围着篝火朗诵着尼采的惊人段落,现在都不存在了。好像最后一声叹息,一段汹涌澎湃的内心记忆最后都消失无踪,埋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面。
这个世上只活过一个人,也只死去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