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微笑（上：洋娃娃）
你的微笑（上：洋娃娃）
1
我是单亲家庭，和母亲租住在乡下的一间破房子里。母亲说，就是再苦，也要让我上大学，不能一辈子像她那样窝窝囊囊的过活。
好在我争气，考上了虹色民间大学设计系。
但是母亲供完我大学毕业后，她就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人一下子憔悴了许多，不久便离开了我。临走前，她交给我一个护身符，说是可以保佑我一生平平安安。但我觉得，这个护身符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好运。
实习期的时候，我顺利应聘到一家玩具生产厂，当上了一名毛绒玩具设计师。舍友们都说我运气好，刚一毕业就找到了对口专业，工资待遇又好。
但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进公司的第一天，我就发现这里的人对我很冷漠，甚至是避而远之。天性开朗、活泼好动的我，一下子就觉得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和同事之间除了工作方面的交谈外，再没有其它了。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人打扰，我就可以一个人专心致志地构思设计。也或许是因为我年龄小阳光有朝气、思维活跃的缘故吧，我设计出来的娃娃总是令客户十分满意，因此也经常受到老板的嘉奖。自然而然我顺利成为了这里的正式员工，也是这里的唯一设计师。
同学聚会的时候，我还向他们炫耀，我现在已经是首席设计师了。看着同学们投来羡慕的目光，我觉得我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
自己的事业蒸蒸日上，接的活也越来越多，自然提成就高。
那是一个炎热的午后，老板秘书进来我的办公室。她盛腰丰臀，一席披肩发，戴着没有镜片的眼镜，看起来知书达理，但我知道，这是一种诱惑，指不定和老板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个设计，麻烦你…星期一做出来，老板急着要。”
她的声音很低，我听得出来她很怕我。但我已经习惯了。
我点了点头。
她没有走，半天才继续道：“做好这个，奖金一万。”
我笑了笑。之后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快步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2
后天就是星期一，从时间上来说绝对不够，看样子今晚只好加班了。
按照客户的要求，设计一个受女生欢迎的洋娃娃：大大的黑眼睛，小巧的鼻子，嘴巴撅起来像是撒娇的样子。
其它的还好说，就是这双眼睛，方案上面写的，必须要看起来活灵活现。一般制作眼睛的材质都是塑料或者水晶，要想做出逼真的效果，那只能从设计方面入手了。
立体效果、颜色差别、材质搭配……凡是能用的方法我全用了。
到了凌晨大约一点的时候，一个像模像样的洋娃娃总算是出来了，但总感觉还差点什么。
估计是饿了的缘故吧，忙到现在，我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呢。
推开门，楼道外灯光昏暗，远处黑漆漆的看不见尽头。我打了个冷颤。
算了，还是回家吧。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可能是有人有人打电话吧，但怎么没有听见铃声呢！
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解锁失败，请稍后再试。
这间屋子不大，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这里是八楼，我又像窗外看了看。总不会是蜘蛛侠吧？
虽然这个时候不想开玩笑，但我特别想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我的手机有解锁拍照功能，当有人试图解锁我的手机失败三次之后，会拍一张照片。
我打开手机相册，里面有一张新照片：大大的黑眼睛，看起来活灵活现，小巧的鼻子，只是嘴略有不同，是微笑着的。
那个刚刚设计好的洋娃娃，此刻正安静的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3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递交了辞职信，但是老板没有同意。他看了我的设计，直夸洋娃娃的眼睛是他见过最有神的，看着那双眼睛，仿佛就像一个人在盯着自己。
当我说出昨天晚上的经历后，老板并不显得惊讶。他说这没什么，并且希望我再做两个这样的娃娃，给我开出的价码加到三万一个。
这对于我一个刚刚毕业的穷学生来说，绝对是天价。
可是……这么高的价码，一定有蹊跷。否则这里怎么就我一个设计师，而且我一个大学生，一开始怎么就顺利通过应聘了？
还有，先前的设计师都去哪了！
在我的软磨硬泡、外加糖衣炮弹下，人事部的主管终究经不起诱惑，对我坦白了一切。
“这里本来有两个设计师，但是在设计这个洋娃娃的时候出了点问题……”然后他给了我那两个设计师的地址，就没有再说其它的了。
第一个我没有去，因为已经死了。第二个设计师还活着。
但是……已经疯了。
北山精神病院，我见到了她，一个疯疯癫癫、语无伦次的女人。
院长说，送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按理说她这样的情况应该不严重，但是半年过去了，还是不见好转。
从精神病院出来我在想：我会不会和他们的下场一样，精神失常甚至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回到公司，老板知道我去了哪里后，主动找我谈话。
他说客户特别满意我设计的样品，并且要求再设计一个娃娃，而老板的意思，也是让我继续做下去。
他劝解道：“不用晚上加班，白天你可以把其它的工作先放一放，而且，我给你加到十万一个！总共四十万！”
四十万！这么大的投入就为了得到四个洋娃娃？那个客户到底是什么人？还是说洋娃娃有什么意义，比如祭祀仪式里面的一种器具之类的。
我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但老板的回答让我失望了。看他的样子，也确实不知道其中的缘故。
可四十万的诱惑谁能抵挡的住！
既然有钱赚，谁不想搏一下呢。更何况大白天的，总不会一个毛绒玩具出来杀人吧。
一开始我做得非常顺利，一天设计一个洋娃娃，可到了最后一个，出了点状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