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忆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星辰计划第9期“春”专题活动
冬天刚准备启程离开,我就开始盼着春天了。
春天里有太多的牵挂,那些牵挂总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放学路上的那条小河流,其实不是河流,而是路旁开春后春灌的小渠。“问渠哪得清如水,为有源头活水来。”当时对于这条活水真的是充满兴致,想象着上游的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如此的清澈。
从本子上撕两张纸,放学前折两只小船,为什么是两只呢?因为沿着水渠,伴着小纸船走,到不了村口纸船就洇透了水沉没了,所以需要另一只接替上继续伴我回家。
偶尔如果忘记了纸船,也会边走边恨不得把眼睛扎进那水底,找找趁机混在里面的小鱼小虾,毕竟他们到了地里就是死路一条,如果被我“救”回家,至少还可以不限量供给他们清甜的井水。
那时不知道井水不适合它们,只是一味的觉得它们可能是离开了自己的伙伴们太孤单了,所以害了相思之疾,最后郁郁而终。
那条小渠好多年都没见过了,因为好多年春灌的时候没有回到过故乡了。曾经的学校现在变成了养老院。以前春天的时候,我们相互挤攘着在操场上晒太阳,现在春天的时候,应该是一群老小孩坐在凳子上晒着太阳吧!
春天的时候,隔壁婶婶家后院的榆钱树,总是莫名的从我家的后院墙上向我招着手,那一簇簇紧紧簇拥着的淡绿色的榆钱,在雨后看起来格外的香甜。但墙太高了,树枝也太高了,任凭我想尽一个孩子能想到的最多的办法,还是够不着那一小把的榆钱,只能一遍遍的责怪肚子里的馋虫真是惹人烦。
幸好,隔壁的姐姐总是善解人意的,看我总去她家院子玩,就知道我惦记的不是她而是榆钱了。于是就会在榆钱长得最嫩最甜的时候,拿着家里的钩子从树上给我够下来最繁盛的一枝来,听见“咔嚓”的声音,心里就特别的高兴,但往往能撸了一把扔进嘴里还是需要费些功夫的,毕竟榆钱的树皮格外的有韧性。
那时不缺粮食,所以榆钱只是我们小孩子的小零嘴,不像那时书里的榆钱饭,但书里的榆钱饭却让我挂挂了挺长时间。因为书里的榆钱饭写的香甜,仿佛冒着热腾腾的气儿一样在每年的春天都会把我的记忆唤醒。
村子里四散着洋槐树,春天的时候,槐花把村子笼罩在香甜里。只要是鼻子嗅到了槐花的香甜,我们就成群结队的开启“寻宝”之路,直到找到那些开的如雪花一般绚烂的槐花,能爬树的爬树撸,不会爬树的在下面等着扔,摘下来的不是一串就是一束,当然,我们都喜欢一束,因为一束上可能会有好几串。
也有狠心的孩子,“咔嚓”折下树枝来。槐树木质脆,树皮也没有韧性,咔嚓一响,那枝桠也就不费吹灰之力就下来了。虽然这掉下来的枝桠上槐花最多,但想着树从此就失去了很多条胳膊中的一条,心里难免还是有些遗憾。
槐花的香甜主要体现在槐花饭打开锅盖的那一瞬间。香甜的味道随着蒸腾的热气一下子就窜入了鼻腔,把味蕾叫醒,一起等待着这舌尖的犒劳。
妈妈喜欢把白白的猪油挖一勺藏进热腾腾的槐花饭里,让刚出锅带出来的热把猪油化了,然后放上辣椒粉,烧些许的菜籽油,开始冒烟的菜籽油浇到辣椒粉上,“滋啦”一声后,香味立马就在厨房小小的空间里弥漫了。
春天的时候,市场上有卖摘好的槐花的商贩,一塑料袋一塑料袋的装好,整整齐齐的码放在那里。但看着却缺少了小时候的那个香甜,不知道是槐花变了,还是我的眼和心变了。也或许,我们都变了。
春天的脚步声我都快要听见了,但我想要的那个春天呢?是不是也已经启程了呢?也许梦里会得到答案吧!
如果再见到,我想和它说一声:春天,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