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院子
一切美好的都将成为美丽的回忆,奶奶的院子似乎和自己走了一个相反的方向。自己朝前,它却慢慢地向后。可是那记忆中的印象,似乎却并未走远。
堂屋里面,最有意思的就是那一个大大的像床一样的方炉了。尤其是到了冬天没有起床的时候,总能在清早听到奶奶起床的声音。昏黄的电灯一拉,身上衣服一披,煤火眼一通开,火苗一会儿就窜了上来,随之做饭的声音也就响了起来。做好的饭,也随着天亮一起了。
这个方炉,是整个冬天我们孩子最宝贝的地方。放上一个小马扎,一个起跳就可以上去。双手在上面一放,那火苗把自己的身子烘烤的也是暖暖洋洋的。在上面,我们可以摆架子,烤地瓜或者花生米。拿上一瓶饮料放在自己的旁边,也可以吃吃喝喝。童年是什么,也许就是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需要做,围着一个小方炉而已。
方炉发热,它要燃料。那可是我们喜欢玩的东西。在方炉的东边近门处,有一个烂缸低,铲上一点煤,活上一点土,倒上一点水,爷爷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只不过爷爷做的正儿八经,我们做的比较随意。爷爷的煤活好了,我们的煤活几下便放在了哪里。
西边一处小厨房,没有现在的宽敞,也没有现在的亮堂。门还有点小,也算是其貌不扬。不过就是在这一亩三分地,却供起了这一家人的吃喝。奶奶喜欢吃馍,那是当初那个年代,大概她们啃的习惯。一个馒头,就可以直接一点点地塞进嘴巴里,好像能吃饱就行,什么也都没有挑剔。做好了饭,爷爷是不喜欢待在家里吃的。端上碗,自己则到门口的那小十字路口,看看这个,聊聊那个。那时的外面,确实也不缺少其他的吃饭。
挨着厨房近西墙的是一个鸡圈,上面是一个网遮着。西边是搭起的窝,似乎也有两三层,也一个个格子。不过记忆略微模糊了。清晨,金鸡报晓,这天也就亮了。唤醒乡村的不是狗吠,大概就是这来回走动,昂首挺冠的鸡了。拿红色的冠,浑实的身子,一身好看的颜色,似乎是傲世群鸡的武林盟主。看到那个那个不爽了,就追追它,啄啄它。院里落下一只鸟,它也可以驱赶一番。
不过那些母鸡,偶尔也特别喜欢落窝。似乎比爱睡觉,恋床的弟弟还懒。有时候要收鸡蛋了,还要把它们给赶出外面。偷蛋,在我们孩子这里,怎么就可以如此的光明正大呢?只不过拿的时候我们也是被迫的。因为给我们下命令的是姑姑,踮着脚尖,捏着鼻子,掏蛋的是我们。那气味,似乎还能飘到现在。不过人大了之后,这种活动也就再也没有了。因为鸡没人养了,人也有自己的家了。
北边的拉井,供给着我们吃喝。可别相信树上的夸张,比喻了。井就是一个默默无闻老者,每天吱吱嚓嚓地奉献着自己甘甜的乳汁。那每天所提的水,哪有什么甜味呀!只不过夏天解凉,冬天冰爽罢了。一二三四……三十,提水也跟数学相联系。没事了,就被喊着提一桶水。那个时光呀,总是被姑姑吆喝着,只不过现在再也没有了。
我们的院子,也是有水国的。那缠着树,爬着衣服架的葡萄,就是我们孩子喜欢的吃食。看着那一串串小葡萄,见证过它们的枯枝,看到过那米粒大小的小葡萄颗,青色硬邦邦的未熟果,红里泛紫,甜里夹酸的大葡萄,一看就是一年,一眼便是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