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薄荷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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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库房天花板很高，抬头时有一种别样的空旷感。沙发摆在角落，陌跟在大叔身后，左右两侧都是摆放整齐的货箱。
茶几上有一本没拆封杂志，这期妹妹还没有买。
“你来的倒是挺准时的。”大叔喝了一口茶，“但是在门口不敲门是什么意思？”
“没有，我刚打算敲门的。”
“另一块牌子还没做好，我是准备让他们全做完再一起送过来的，但是桃子多一天也不想等了。”
“先装一边肯定是对的。”陌笑了笑。
“我听桃子说了， 你脖子没事了吧。”
“嗯，我没事，桃子人呢？我是来找她的。”陌努力控制着语速和语气。
“我知道，我知道。”大叔从沙发下面抽出一只烟灰缸，“之前你不是都没去超市吗，我也联系不上你。不过没关系了，她后天回来，票已经买好了。”
“她为什么不自己给我说？电话也打不通。”
“这些你自己问呗，你们俩的事，对吧。倒是东西先给我啊。”
陌盯着他，他盯着自己的裤子口袋。
“什么东西？”
“装傻一点意思也没有，妈的，我刚才都看到盒子了。”
接过糖盒，大叔迫不及待的拆开了包装，掏出一颗扔到嘴里，闭眼，咽唾沫，然后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慢慢睁开眼，呼了一口气。
“大叔，等桃子回来……”
“她回来之后肯定会联系你的呀，不要心急年轻人，要对自己有信心，大叔看好你的。今天就不留你了，差不多我得出发了。”他晃了晃手里的盒子，“谢谢你妹妹的糖，也谢谢你专门跑一趟。”
看着他开车离开，陌站在仓库门口觉得他好像才是前来拜访的那位。回程路显得很长，阳光下的街道跟前几天的阴郁雨天的感觉完全不同，今天的样子看起啊更像是所谓的秋天。
02
第二天陌起了个早，去市场买了鸡肉回来。昨晚自己看美食视频到很晚，那些东西看起过于诱人。现在陌刚把肉切好，电话就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不认识的号码，挂断之后又马上拨了过来。
“是陌先生对吧，我是警察小李，那天我们在医院见过的。”
陌想起年轻警察的那张脸：“是，我记得你。有什么事？”
“你受伤的事情有进展了，我们拍到了嫌疑人，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不可以来一趟。”
“不太方便，我还在养伤。”
“没事，那麻烦您等等，我们来你家。”
“一定要现在见面？”
“是的。”
陌看了一眼盘子里切好的肉。
“那这样，我过来。”陌发现自己无法接受那张烦人的脸出现在自己家里，“我就顺便问一句，仓库那边应该不是你们分局管才对把。”
“你过来看一眼就马上清楚了，电话里反而不怎么好说。”
03
警察局是一个独门的小院儿，医院大楼也在视线以内。院子里有一幢L型的三层小楼，一旁的几棵大树几乎跟楼一样高了。小李就站在楼前，看到自己之后走了过来，依然摆了一张臭脸。
一楼走廊略显阴暗，古旧的气息混合着湿冷的感觉，头顶惨白的光线也加剧了这种气氛。所以办公室显得舒服了很多，老警察的桌子靠窗边，他看见自己之后冲小李点了点头。
“请坐。”小李从一旁推了一把椅子过来，“先看视频。”
又是监控录像，这次自己一眼就认出了那只红彤彤的章鱼。
“这是你们的车，对吧？”
那辆厢式货车里只面有两个模糊的人影，但是车门上logo可以看得非常清楚，陌点了点头。
“之后，你们俩出来抽了几支烟。”他把进度条往后拉了一段。
“然后这人出现了。”他指着画面的左侧，围墙刚刚好挡住自己和桃子的视线。一辆摩托车慢悠慢悠的开了过来，机车服、黑头盔，停在拐角。显然是这身装扮触到了他们的神经。
“我们比较过了，他们很像。”老警察今天第一次开口。
来之前陌完全没有意料到会是这种走向：“你们确定？就因为他们穿着差不多的东西。”
“别急，你继续看。”进度条继续往后，桃子一个人从门口走了出来。陌记得那时侯她接了个电话。
桃子很小心的看了看左右，然后才走了过去。 他们认识，聊了几句之后机车服从车上拎下一只细长的盒子，看起来刚好能放下棒球棍一类的东西。然后桃子显得非常生气，不依不饶的说了好久，不过并没有什么用。
桃子回去之后，机车服蹲在路边抽了好几根烟，拎起盒子走了进去。
“我们现在可以肯定你的这位朋友有问题。并且她好像失踪了。”
“她应该明天回来。” 这话自己说得毫无底气。
视频仍在继续，没一会那人就从院门里跑了出来，陌一时有些恍惚，因为他跑步的样子跟天晚上的那人一模一样。
“第一个问题，这人你有印象吗？”
“没有。”自己实话实说。
04
这家小店就开在警察局的隔壁，卖烟。店面很小，玻璃柜台就占据了超过多半的面积，留给顾客和老板的的空间都非常有限，除非下雨天，陌觉不会有人愿意站在里面。
陌在店门口拆掉烟盒包装，这里放了一只铁桶，周围的地砖的颜色发黑，这让自己想起超市后门的那块区域，很明显自己没选错位置。公交站旁有不少人了，陌决定抽完这根再过去。
刚才自己先是把那天的事情回忆了一遍，这些东西自己在病床上已经梳理过很多次了，老警察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失望，不过也就只能到失望为止了。之后又顺便确认了一遍那天夜里的情况，他们问的新问题不多，估计是因为进展缓慢。陌想掏出老警察最后给自己一张纸片。
“如果你想起什么了，或者有什么想说的，上面有我的电话。” 但是现在自己知道的真的一点也不比你们多。
陌想了想，拍了照片之后同烟盒包装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又从警局出来两个人，他们同老板很熟倚着玻璃柜台同老板聊了起来，烟到手之后也不着急离开。
“原叔，再来一盒糖。”其中一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陌下意识扭头了一眼。老板没有停下说话，直接伸手从柜台里拿出一只铁盒。
“十二。”大叔说道。
薄荷糖盒子的样子自己太熟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