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疯癫癫,随遇而安
2018/5/1 星期二 晴
疯疯癫癫,随遇而安五月第一天,阳光肆虐,打算去图书馆消磨时光,倒不是因为经济条件不允许出游,不过是不想去景区看人头,人挤人终究不适合我,不料,今日闭馆,兴许工作人员也都去过五一了。
我懒得走动,忙着寻找阴凉的地儿,榕树旁的藤条椅成了最好的选择。
与我并排而坐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大爷,戴一顶鹅黄色的鸭舌帽,虽老态龙钟,却颇有学者气质。
大概过了十秒钟,他面向我,缓缓开口:
姑娘,在家里你没少受委屈吧?
我:???
老大爷:瞧你的裤子,这么破了,你爸妈都不给你买新的。
我:不是这样的,这裤子可比那些“新”裤子贵得多呢。我在学校也不穿的,出门就穿得随意些。
穿着破洞牛仔帆布鞋的我,在他眼里,俨然成了不良少女。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仍然不时瞟向我的裤子,似乎一直在判断我。
有些不自在,但也不想做过多解释。
我很讨厌被判断,却又经常被判断。
公交司机,服装店老板,路人,都判断过我。
毕业后,故意穿校服搭公交、买衣服,然后又穿着职业装去做这两件事,得到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走在路上,画了淡妆和没化妆,又得到两种不同的对待。
我无意恶作剧,之所以亲身去测试人性,只是好奇罢了。
事实上,在办公室里,我有三个代号。
校长管我叫“疯玲”,因为我常常忤逆他,但凡正常人,都不敢去忤逆自己的顶头上司,我偏不。
他让我去听公开课,我认为完美的公开课有作秀之嫌,不想去看表演,没去。
他在校会上大讲安全,我带着班上的学生到野外踏青,以天为被,地为床。
他经常性连环夺命Call:
图书室的借书登记表填了吗?
课件做了吗?
明天有个校会,你写一下总结吧
……
我不耐烦,跟他约法三章:
1.周末电话不接
2.晚上超过十一点,工作电话不接
3.准时下班
对于我的反抗,他竟也没有二话。
副校和校长行事作风迥异,他喊我“笑玲。”原因是,我一见到他就笑。
副校是泡茶专业户,一到学校,习惯慢悠悠泡一壶茶,再哼个小曲儿,我们常玩“握手”游戏,每一次,我都输,虽然自诩为女汉子,力气还是比不过他,他下周退休,我在他的照片上画了胡子,作为临别礼物。
在教导主任眼里,我成了“男人婆。”习惯跟他抬杠:
我:你看我干什么?
他: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
六年级,我就开始在他的“淫威”下生存。
他微胖,留板寸头,喜欢穿酒红色衣服,站在讲台上常常忘乎所以,唾沫横飞。
不巧的是,我就坐在第一排。
他给我出过许多语文难题,有一次,我犯懒,忘了写作文,他把棍子折成两段,合起来,有大拇指一般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落在我的手心之上。
从师生到同事,他还是恨铁不成钢,试图把我拉回正轨,屡试屡败之后,终于死心,撂下一句狠话:
别以为你穿个裙子就算女人,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男人婆。
我特别乐意接受这个称呼,虽然没有长成他期待的样子,不温柔贤淑,也没有大方得体,反而有些言行无状。
和学生拔河,喊到嗓子沙哑,瞒着校长,一起在教室放电影,大课间,一起下跳棋,讲故事……不符合他的想象,但这就是我。
《阿甘正传里》,有人问,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阿甘回答,我为什么不能成为我自己呢?
我也一样,并没有打算成为别人羡慕的谁。
只愿做想做之事,爱想爱之人,不求深刻,但求简单。
所幸,他们的包容,或者纵容,让我离愿望实现不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