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帝临世(神话33)
剑帝临世神残臂,项王现身恶伏法。
芙蓉宫,兰陵笑站也不安坐也不安,整个就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办?怎么办?”他越想越怕,头上直冒冷汗。
“不就是一个过气的剑帝,有什么好怕的!”绿翘面露鄙夷。
“你不懂,这人非同寻常!”兰陵笑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要是真有能耐,还会放着家仇不报,反倒在竹海那旮旯里一躲十年!”绿翘冷笑。
“谁让他的仇人是帝君!”兰陵笑挺了挺腰杆,“再说了,白衣子被魔心寄身,杨门护短,帝君为天下苍生大义灭亲,他杨风还有何话说!”
“大义灭亲?”
“嘿嘿,不是大义灭亲,是大义灭门!”
“你也是,跟了帝君这么久,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绿翘埋怨。
“真不知道帝君是怎么想的,都给了我们道种,却又莫名其妙收走了!”兰陵笑慨叹,“不然的话,老子现在也是神了,捏死那杨风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你傻呀,他收走,你就不会再偷偷拿一颗吗!”绿翘白了他一眼,“你别忘了,你可是地州逍遥使,掌管着全地州的七逍遥!”
“这要是被帝君知道,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兰陵笑直摇头。
“帝君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管你!”
“可这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兰陵笑愁眉苦脸,“我看这样吧,我先去地州躲一躲吧!钟魁那家伙还是会给我几分面子的!杨风要真敢追杀到地州,也正好让他帮忙给灭了!”
“你走,那我呢?”绿翘不高兴了。
“当然丢不了你,我们一起走!”兰陵笑连忙赔笑。
“我不走,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芙蓉宫!”
“我的翘儿,你可要想明白,现在是保命要紧!”兰陵笑苦苦规劝,“俗话说的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你走便走,我是不会离开我的芙蓉国!”绿翘泪眼朦胧。
“也罢,我就修书一封,让他钟魁来这一趟!”兰陵笑叹息。
“这才对嘛!”绿翘破涕为笑。
三月二十四,谷雨,宜远行、狩猎,忌嫁娶、安葬。
一人白衣胜雪,踏着茵梦碧波缓缓走向芙蓉宫。
不知怎地,他每走一步,这茵梦湖上的光和色就朦胧一分。待他驻足时,整个茵梦湖俨然一幅泼墨水彩。
“嗖嗖嗖!”上百道黑影飞蝗般掠出,刀剑之芒贼若寒星。
一缕光凭空出现,红绿蓝三色氤氲,百转千回,无限延伸,瞬间就贯穿了所有黑影。
“他,他来了!”兰陵笑面如土色。
“瞧你那怂样!”绿翘白了他一眼。
“哈哈!兰陵兄弟,怕什么,老夫这就帮你摘了他的脑袋!”钟魁放下杯盏,大步走出。
“小子!你就是剑帝杨风?”钟魁完全没把对方看在眼里。
“是!”来人只说了一个字。
“你的剑呢?”
“杀你不需要用剑!”
“好大的口气!”钟魁飞身而出,半空中化身百丈,接着探出一只大手拍向了白衣人。
“神又如何!”来人淡然一笑,身边有微光闪现。
这一刻,时空定格,只有一缕三色氤氲无限延伸。
氤氲过后,钟魁断臂而逃。
“还说让我来帮他,看到了吗,他这一剑,谁能挡得住!”项楚苦笑。
“看他整天发呆,没想到竟然把剑修到了这种境界!”楚凌波张大了嘴巴。
“我也以为他只是剑心通明,没想到他早就随心如意了!”项楚轻叹,“我走了!没事别来找我!”
“回你的月河发呆去吧!”楚凌波恨恨,“我看你们俩都是剑痴!”
“你不回侠州?”
“我先去把那几个漏网之鱼捉了!”
“这是圣州,你收敛点性子!”
“圣州不也是归你管吗!”
“随你便吧!”
“不劳凌波女侠费心了,那五个败类的头我会让州府送过来!”一个声音从远方飘来。
几乎与此同时,蓬莱方向展开了一片流光溢彩的霞光。霞光上,一人水墨道衣卓然而立。此人身后,还有一群芳华女孩或散花或捧香或奏丝竹,盈盈绕绕,当真天人临凡。
“臣下见过项王!”来人拱手一礼。
“玉侯也来了!”项楚微微一笑。来人非是别人,正是圣州逍遥侯玉子。
“难得项王出来走走,在下又怎么能错过!”玉子这话说的很是恭敬。
“玉侯日理万机,何必在意我这闲云野鹤!”项楚云淡风清。
“项王闲,天下闲才对,是臣下无为碌碌了!”玉子慨叹。
“玉侯有话要跟我说?”项楚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心思。
“项王英明!”玉子点头,“瀛洲此事并非个案,眼下整个圣州时刻都在发生着类似惨剧,州府已经无从下手了,只望项王指点迷津!”
“哦,难得玉侯如此关心民生,那就说来听听吧!”
“十年前我圣州还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如今却是男盗女娼屡禁不绝。就拿上一年来说,圣州总共才一亿多人,触犯杀罪者竟然高达百万,辱罪者八百万,夺罪者上千万,而且是越惩处越多!”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项楚只说了八个字。
“项王说的对!”玉子苦笑,“这日子是越来越好了,风气却是越来越差,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前些日子,我大泽乡还出了个笑话,两个凡人竟然叫嚣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帝君问我此事,我答刁民难养,他并不满意,这才让我来问项王。”
“他们说的也没有错啊!你们圣州的贫富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富人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穷人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同样是人,有人过着神仙生活,有人却沦为奴隶,这不公平!”楚凌波一吐为快,“我们侠州就比你们圣州强多了!”
“可这也怨不得谁,谁让他们没有本事呢!”玉子表示无奈,“自由竞争没有错吧!优胜劣汰也没有错吧!”
“不会赚钱就是没本事吗?就该要被淘汰吗?”楚凌波不悦,“人若是被钱左右,哪还有什么真正的自由!”
“本侯也是依法而治!”说到这,玉子又大倒苦水,“法重了不行,法轻了也不行,项王,你说臣下该如何用法?”
“凌波说得对!”项楚开了口,“钱财不能成为泯灭人性的借口,每个人都应该活的有尊严。玉侯,你问我该如何用法,我告诉你,法只是一把剑,它可以杀人诛心,却不能救世济人!有时候,光靠拔剑解决不了根源问题。”
“那该如何?”
“世之乱,皆源自于心。心魔不除,罪孽不止。不是刁民难养,而是你没教化他们。”
“如何教化?”
“富贵不淫,贫贱不移,为富而仁,为贫而德,则天下何愁不治。阁下出身圣门,难道还用我来教你吗!”
“非我不教,实乃民不思学!”
“上行而下效,玉侯出入花雨丝竹,他人岂不跟风!若是玉侯还像十年前那样两袖清风,这圣州的风气岂会坏掉。”项楚的话直指人心。
“这!”玉子汗颜。
“你若真是关心民生,就应该多去莲院看看!”项楚又道:“你我虽然做不到他们那种境界,能学些皮毛也就够用了!”
“项王之言,臣下谨记在心!”玉子表态。
“既然你来了,这两个人就交给你处理了!”杨风把兰陵笑、绿翘两人扔给了项楚,转身消失在烟霭中。
“玉侯,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他们?”项楚问玉子。
“玉兄,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兰陵笑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抱住玉子的脚便嚎啕大哭。
“臣下以为,这女人犯杀人罪,证据确凿,按律当斩!”玉子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倒是对于兰陵笑,他还是犹豫了,“项王,此人毕竟是帝君重臣呀!”
“你认为帝君会赦免他?”
“这!”
“法令不明,何以服人!”项楚眉尖一挑,“帝君之法,就是帝君之剑!你手握帝君之剑,却畏首畏尾、不明不白,又怎么能对得起帝君对你的信任!”
“多谢项王当头棒喝!”玉子作恍然开悟状,“臣下即刻将这一对奸夫淫妇带回州府明正典刑!”
三日后,圣州州府执行公审,围观者达到了上万人。
绿翘毒杀人妻,无可辩驳,犯杀罪,斩立决;兰陵笑虽不知情,却有奸淫祸心,犯辱罪,执宫刑。此案一出,环宇震惊。
玲珑峰下,一人寂寥转身。
十年了,每年他都会来一次,每次他都只说一句话。
“既然你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直接抢过来!”
“我说过,我要让她自己走出来!”
“都十年了,她心里还是只有白衣子一个人,恐怕是永远也走不出来了!”
“白衣子!我当真是小瞧你了!”
“这人是很了不起,人都死了十年了,名气却越来越大!”
“或许当初我本不该杀了他!”
“杀他不是错,错的是你没有斩草除根!”
“你是说莲院?”
“不错!莲院不灭,白衣子这三个字就抹除不了!”
“你认为一个大盛世还淹没不了一个小西洲?”
“你总是这么自负!现在倒好,杨风一出来,就废了你两个肱骨重臣!现在莲院的名声简直是如日中天,你这大帝君倒是颜面扫地了!”
“说吧,为什么蛊惑我?”
“嘿嘿,钟魁是你的重臣,可也是我的第二寄身,杨风这小子竟然斩了他的手臂,你能忍,我却忍不了!”
“你一条蛇,还要什么手臂!”
“你!”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