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为什么自称天生圣人?而不是天生神仙?
西游记中出现了神、仙、佛、圣四种称呼,微言之前已经证实了,神仙的本体是脱离了肉体的魂。同理佛和圣的本体也是魂。(不懂的朋友可以关注一下,点击“神仙和凡人的区别”这一节)那么神、仙、佛、圣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孙悟空学艺归来,第一次去东海龙宫要武器的时候,在介绍自己的时候说自己是“花果山天生圣人”,他为什么不说自己是“神仙”或者“佛”呢?
首先一定要明白“神”这个概念,因为这个概念其实与“仙、佛、圣”是不同的。西游记第1回一开篇作者通过通臂猿猴的嘴告诉我们:“世间有三种人,乃是佛与仙与神圣三者,躲过轮回,不生不灭,与天地山川齐寿。”这句话的三种跳出轮回的人,不包括神,到底怎么回事?其实,“神”有时候与仙佛圣一起联合起来使用,如神仙、神佛、神圣,有时候也单一来使用的,如原文中出现了好多尊神,巨灵神、二郎神、草头神、南北二神等人物,还有天神、神兵、神将等称呼。这就容易使人产生逻辑混乱。神到底是一个什么称呼?它和仙、佛、圣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微言通过原文比对,大致归纳文中对“神”的三个定义:
1.“神”在广义上,可以作为统称,诸如天神,神将神兵之类,泛指有得到天庭认可,跳出轮回的魂;
2.“神”可以作为形容词使用,“佛”、“仙”、“圣”之前,都可以用“神”来形容,如“神佛”、“神仙”、“神圣”;
3.“神”在狭义上,特指五种仙之一的“神仙”,是“神仙”的简写,如巨灵神、二郎神,全称应该称呼巨灵神仙,二郎神仙,还有“各宫各殿大小尊神”,此处的神都应该是神仙的特指。
通过神这三个含义,我们可以看出,通臂猿猴说的没有什么错误,神的使用范围和语境相当广泛,但是仙佛圣的使用就更为严谨一些。所以对于跳出轮回并得到天界认可的“魂”,只有三种形态——仙、佛、圣。下面我们来详细解释仙佛圣:
一、仙
在西游记中,仙是有不同等级分类的。西游记第58回,真假猴王去地藏王菩萨那里辨明真假,地藏王菩萨在介绍他的坐骑谛听时,将仙分成了五类即“天仙地仙神仙人仙鬼仙”。地藏王对仙的分类并非孤证,西游记第5回,蟠桃会的请客名单也对“仙”进行了分类:“上八洞三清、四帝、太乙天仙等众,中八洞玉皇、九垒、海岳神仙,下八洞幽冥教主、注世地仙。”第58回,如来也说了:“周天之内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微言会在下一节详细论述仙的五种总类。
二、佛
佛与仙其实并无太大的区别,在存在方式上都是修道成功之人。得到天界认可的称之为仙,得到佛教认可的称之为佛。广义的佛不仅指佛,还包括菩萨、金刚、阿罗、揭谛、珈蓝、比丘等。文中多次出现过“三千诸佛”,但最后100回五圣成真,众人口念了一个佛教大名单,其中被点名念到的佛有47尊(包括新任命的老唐和猴子)。微言在后文会详细分析佛教派系构成,因此在此处就点到为止:
1.蟠桃会的邀请名单中,西天佛老与菩萨、罗汉,还有观音菩萨都在邀请之列,可见天庭对于佛教是官方认可的;
2.佛教的权力中心灵山雷音寺地处西牛贺州,为地上世界,非居住在天庭;
3.佛教的十二伽蓝、四大天王、地藏王菩萨等在天庭有任职,可以说职务身份上有交叉;
4.佛教自己有一个完整的宗教教义和权力体系,明显与天庭不同。
三、圣
在西游世界之中,圣相对于仙、佛来说,是最不成体系的一群人,想要对“圣”进行归纳整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先看看原文中称圣的人物到底有哪些:悟空刚开始自称天生圣人,后来要封齐天大圣、与悟空结拜的牛魔王等六位兄弟各自号称不同的“圣”、二郎真君号称“显圣”(二郎自谦为小圣)二郎的六兄弟也称梅山六圣、伽蓝成黄风怪为黄风大圣、东华圣号东华大帝君、红孩儿自称圣婴大王、碧波潭的龙号称万圣龙王、盱眙山蠙城有大圣国师王菩萨降伏了一个水猿大圣、九头狮子称为九灵元圣、天庭中有三官四圣(四圣为北极四圣)、游奕灵官与翊圣真君去请如来时被称呼为二圣。
可见:
1.圣和仙佛一样是跳出轮回的,是“魂”的方式存在,这是称“圣”的必要要件,当然也有假冒的圣,没有跳出轮回,自己封自己;
2.无论是天庭的仙,还是佛教的国师王菩萨,还是玉帝外甥二郎真君、救苦天尊的坐骑九头狮子,甚至猴子牛魔王这样闹天宫的妖怪和取经路上的妖怪都可以称“圣”;
3.圣可以是自封的,可以是良好名声积累的,也可以是像悟空这样自己打出来的,圣不同于佛仙,并非体制内的称呼,更像一种“名誉称号”;
4.圣与佛仙并非排斥关系,而是交叉关系,佛和仙都可以有“圣号”;
5.敢称圣的都有些本事,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称圣,西行路上那么多妖怪,敢于称圣的就只有红孩儿、黄风怪、九头狮子、万圣龙王,个个都让悟空吃尽了苦头(万圣老王是他女婿厉害)。
这么一分析,我们开头提出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初来乍到的孙悟空当然不敢自封神仙,因为神仙和佛必须得得到天庭和佛家的认可,如果随意滥用,很容易得到这两个集团的报复,龙王属于天庭的基层干部,对天上的神仙都熟悉,如果悟空说自己是神仙,很容易露馅,所以无论从情理上还是从适合性上,圣这个称呼就随意的多,也没有利益集团来管理这种称号,所以悟空还是很聪明的用了天生圣人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