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问桃花借颜色，未甘著笑向春风。

春日二首

晁冲之①

其一

男儿更老气如虹，短鬓何嫌似断蓬。

欲问桃花借颜色，未甘著笑向春风。

其二

阴阴溪曲绿交加，小雨翻萍上浅沙。

鹅鸭不知春去尽，争随流水趁桃花。

注释

①晁冲之（生卒年不详），字叔用，济州巨野（今属山东）人。晁补之从弟。早年师从陈师道，诗属江西诗派。

赏析

这组《春日》诗写于诗人迟暮之年。人在晚年赏春，难免落入伤春的情绪里无法自拔，但这两首诗却别出心裁，不落俗套。

第一首诗中，诗人毫不避讳自己的年龄，开篇直言“男儿更老气如虹”，接着又说“短鬓何嫌似断蓬”，两句气势恢宏，既描写出诗人老年的情状，同时“更老”、“何嫌”则表现出诗人不以己为老、老当益壮的英雄气概。三、四两句更近一步，诗人不得不承认自己年老，脸上无颜色，于是欲向春日粉艳的桃花借颜

色，但是又不肯向春风展露笑颜，祈求大自然为自己的脸上添上一抹红晕。诗人以颇为戏谑、自嘲的口吻，流露出自己不甘年老却又奈何不了岁月的情绪，于清新的春日桃花景致中生发联想，活泼幽默，生趣盎然。

第二首诗中，诗人选取了多组镜头，从不同的角度描绘出春日的美好。首句写蜿蜒的溪水，沿岸而生的阴阴草木，清水与绿树，构成一幅柔美的画面。次句颇具意趣，诗人用“上浅沙”的比喻，生动地表现出小雨打在浮萍上，使浮萍表面附着细密水珠的情景，精细而独具柔情。三四两句写水中的鹅鸭不知春之将尽，还在水中争着追逐落水桃花的情景，景中寓情，隐隐流露出诗人惜春的情绪。

这两首诗描写生动有趣，语言清新隽永，极具生活情趣，表现出诗人人老而心未老的人生态度，意蕴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