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爸

2016-09-30  本文已影响0人  静晚

爸是篾匠,在七八十年代的时候还是很红火的,每天早出晚归的,随着外出打工的人数增多,做农活的人数骤减,篾器便也可有可无了,爸在妈的抱怨下,不在行的种着自家几亩田地,偶尔有人喊他去做篾器活,他总是拒绝,说丢下了那把刀便不想再拿起来。自然妈又要骂他,而我知道,爸的一双手粗糙龟裂,尤其到了冬天,道道裂口渗着血,伸不太直也难握拳头,每天早上用哈利油涂抹过再拿胶布包裹,否则无法做事。

爸的手是家族基因遗传,两个叔叔的手都是如此,而我也基本上遗传了家族里比较显性的基因,手的龟裂也不例外。

小时候身体不好,爸听从医生的拿米到外面换来红豆,红枣及花生米,让奶奶每天煮粥给我吃,说是补血。吃了很多我依然干巴巴的,读初一时有一次发烧,班主任托人捎了口信,爸骑着自行车来了学校,接了我去上海人办的医务室看病,买了些药就带我回家。一路上有许多的坡道,爸很吃力地蹬着自行车,没有叫我下来。行了一半的路程,爸有点累了,在一个坡度上扭来扭去,我下了车,爸上了坡后就蹬着车跑了,我也没力气喊他,就慢吞吞地往家走。

爸折回来找我时,我已经走了一里多路,爸说他快到家了,人家问他干什么来,爸答女儿生病接女儿,“你女儿呢?”爸回头才发现我并没在车后座上,急忙回来找我。爸责怪我,下车了怎么不说一声,再看我因发烧而红通通的脸,很苦恼地说,身体怎么这样不经事?

回到家,妈已经知道了这事,又骂了爸一顿。

初二体育达标赛上,我八百米跑下来,心律不齐胸闷头晕,送去医院治疗,还是爸去医院接我回家的。

爸今年七十了,苍老了许多,不知从哪年开始他迷上了打牌打麻将,与妈之间争吵了一辈子,老了仍然不消停。妈一直强势,强调自己的付出,要爸对她感恩戴德,言听计从,每次我都不客气地提醒她,与家里人论输赢没有意义。上半年姐姐在电话里说,爸妈在家里吵架,妈不炒菜,爸跑到菜园里拔菜,还砸了东西。姐说爸发威了。

堂弟结婚,爸妈都来了,我找到爸,喊他几遍他都没反应,听力已然不好了。

爸妈辛苦了一辈子,不指望他们有彼此包容的雅量,有看透世事的顿悟,只希望他们身体健康,老有所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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