捭阖 第二十四章 昏招无理手
作为敢以大笑的方式公开调侃已然被视为女神魏清娸的魏捭阖来说,拿和这项壮举相比显得小咔许多的站在校园门口放声大笑,整体而言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抛开各路气质优秀的高材女学生的诧异好奇眼神让魏捭阖略显尴尬以外。大体而言还是毫无羞愧之感,这得归功于自身的恬淡性子,还是自离开了那名不见经传的枯远清新的小县城后愈发厚实的脸皮?
答案如何显然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能让和自己不言不语两年之久的魏清娸有所反应,耳根粉红,大快人心的欢喜事。
魏捭阖自然不能说是非要求得破镜重圆之类的戏剧性结局,太不靠谱不说,他自己也觉着没必要。
似乎是双方都习惯了,从习惯了彼此双方的不冷不热,到习惯了男女双方别扭地心系彼此,继而久而久之地不习惯如同儿时那般无邪牵手,曲道羊肠。
魏捭阖厚着脸皮在众目睽睽之下淡然离场,骑着项新当初那辆爱不释臀的二手破旧拉粪座驾扬长而去,一路飞驰,到了图书馆,轻轻系好刚拿到的十年红绳。
继续埋头于书海。
学校的学习氛围几近逆天,要不是现在坐在魏捭阖身边的李可可帮着占座,那他注定要呆在一向基情四射的213寝室,吵闹之类的倒是被心性坚定的魏捭阖直接免疫,可那时不时地上演激情戏码、人满为患的悲剧,实在是有些凶残,这不,只得挤进几乎爆棚的图书馆。
李可可依旧清纯可人打扮,笑容迷人,见着来人,很乖巧地的安置好桌位上的书,“不是说早上就来的吗?这会都中午了。”语气上关心多过于怪罪。
这样一个体贴单纯的可爱妮子,是个爷们都不忍心伤害。
魏捭阖抱歉笑了笑:“有点事耽搁了,抱歉。”
似乎出于女人独有的第六感,李可可脸上带着难得的坏坏表情,“是不是跑去和哪个女生约会去了?”话语很直白,笑容很玩味。
“额,没吧?”一直被老爷子诟病不会对女生撒谎的魏捭阖,几近露馅。
“哼哼哼~~~”,连着三个带着浓重鼻音的哼声,配合上一脸幽怨神情的李可可,那叫个艳惊四座,引来周围先前早就蠢蠢欲动的牲口目不转睛。
李可可没撒着小性子继续纠缠不休,得意地扬了扬嘴角就继续笑脸灿烂地低头看书。
可能这就是她与其他女生的不同之处,也可能是她得天独厚的聪明之处。
有多少女子,在面对爱情时,是输在这种看似无伤大雅实则大惹人厌的小脾气上?
世间女子那么多,漂亮美丽的自然不会少,清高的,骄傲的,对男人挥之即来去的一样也不少。世间男子那么多,成功得志的肯定也不少,愿意奉承的,乐意捧高她们的,甘愿对她们跪着唱赞歌的注定也不少。可又有多少美丽女子能结局圆满?正是生来就因为相貌而太精明事故了,才在某些时候显得过于小聪明。而有的女子,心甘情愿地在一些小事上吃亏,瞧着挺痴傻,旁人或许也看不懂,可她自己似乎是懵懵懂懂的明白的。
大智慧,小糊涂,小聪明,大愚钝。
位于上海东郊的马克会所。
一个西装革履打扮的年轻男人趴在在一张幸福的台球桌上,摆手,抬杆,出杆,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之所以说幸福,那是因为正有一位身穿旗袍,颜容妩媚的成熟“美妇”,抬着因为脚踩高跟而显得愈发白滚圆嫩的肥嫩臀部,弯腰双手撑着桌边,托着下巴,眼含媚意笑眯眯,盯着年轻男人利落打球,一双笔直细长雪白美腿,在旗袍下摆开口处若隐若现,一对快要胀破旗袍领口丰满乳房贴着桌子边缘轻轻挤压,更生妖娆。
涟漪流连不住,春情却荡漾不开。
年轻男人对于这位比他其实大上不了多少的“美妇”的卖力挑逗好似无动于衷,只能摇头苦笑。
他的这位同父同母的亲生姐姐,也就只有私下里当着自己的面敢如此放荡轻浮,好像生怕自己和她不会发生些什么,用他那人前女神,背后尤物的姐姐的话来说“乱伦最好了,我最欢的就是乱伦了!”。
几乎是被亲姐姐诱惑着长大的年轻男人,哪会把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当真。一律左耳进,右耳出。比塞子滤水还要快。生怕多听几句,耳朵生疮不止。
已然被姐姐锻炼得修成正果的年轻男人,只是无奈摇头:“你就不能消停会?一天到晚把在人前摆高姿态的郁闷气劲全冲我发泄了,你倒是发泄干净了,我上哪发泄去?”
“来姐姐这。”“美妇”慵懒伸开双臂,胸前肉团就是颤巍一抖。
“艹,你要不是我姐,早给我那什么了!”年轻男人恶狠狠。
“来嘛,亲姐姐也一样可以那什么的。”“美妇”好似着急不已的催促着地剁了下脚,后果就是又引得一阵波涛汹涌。
这害死人不偿命的天生尤物!
即便是年轻男人就算受了二十多年的磨练,一样吃消不住,只得投降,把球杆抛给一直站在桌子边上盯着他眼神奕奕的美丽女陪练。
落荒而逃。
兴许是觉着唯一能见他摆弄身姿的观众都没了,“美妇”也不再摆着让男人倍感折磨的妖娆姿势,灿灿离开球桌,坐回沙发里,拿着饮料杯子中的搅拌棒胡乱搅拌一通,显得百无聊赖。
赵沐之,自小童颜巨乳,外带同样从小就显露峥嵘的娇媚脸蛋,刚刚进入青春期就格外吸引眼球,早早就被同龄人惊为天人。
即便碍于她的家世生生甩了众多只有贼心没有贼胆的无良牲口们好几条街而不敢当面说什么,可也少不得背后指指点点,一起意淫。一张媚气浑然天成的狐媚脸蛋,外带是男人就遐想不止的饱满胸部,自然是谈资多多。
而参与其中的,大多都是骂骂咧咧,口若悬河,满口跑嘴炮,说什么要不是碍着赵沐之的一大帮个个权柄滔天的长辈,早给她强行拉走滚被单去了。
都说胸大者无脑,可赵沐之一点不笨,而且恰恰还有着和胸脯旗鼓相当的大智慧。
虽说传到她耳朵里的风言风语压根没有,可她知道,毕竟都是体制内的孩子,做事说话相当滴水不漏,何况牵扯上赵沐之的敏感身份,要是走漏风声,少不得老虎拳头大棒槌,吃不了兜着走。
可即便如此,时有时无的侵略性眼神,略带玩味的勾着嘴角。一切都逃不过她作为女性生来就带有的敏锐感官。
对于各类亵渎,赵沐之能表现得视若无睹,可不代表她心中毫无芥蒂。所以她会有意无意地戴着冷淡面具,以至于最后面具逐渐演变成性格。只有在至亲又拘束的弟弟面前展露不为人知或者说是被压抑许久的情愫。
“真经不住刺激啊。”一手搅拌饮料一手托着腮帮怔怔出神的赵沐之轻声念到。
“落荒”逃出的年轻男人,下楼出了会所,上了一辆贴着南京军区牌照的SL500以极快时速扬长离去。
莫约半小时的车程,年轻男人下了车,整了整衣容后,才向离停车处有着10分钟路程的一个小区走去。
小区整体建筑样式有些老旧,家家户户都是带着有些生锈的铁窗护栏和斑驳灰黄的墙面。
进了小区的年轻人继续朝目的地走着,脸上笑容阳光,见着偶尔迎面而来的老人也都会点头微笑,奶奶好爷爷好。
大多身居于此的老人哪个不是孤苦伶仃,儿女在外,自个寂寞?所以见着一个小辈扬着笑脸打招呼,那是开心的紧,一个个好好好地回应,脸上也笑开了花。老人大多如此,只不过是希望自家儿女能多多抽空陪陪自己罢了。
其间还不乏一些认识年轻男人的老人,更是热络的紧:“小赵,又来看你爷爷呐,真孝顺啊!”
“呵呵,是啊,老人家嘛多陪陪才是。”年轻男人继续笑容灿烂。
“真懂事。”听到这的老人们,都是愈发喜欢这个在他们眼中孝顺懂事的孩子。
又走了一会,终于走到了小区内的一个小亭子。一些老头子在那下着象棋,三五成群,其中一堆的人数最多,也最热闹。特别是其中下棋的一位老人,不同于大多数老人一般下棋时需要戴副老花镜,显然视力不差。
一边下棋,一边侃侃而谈,大有指点江山的意味,动作也大,就差手舞足蹈了。
可看这棋面,明显劣势得不行,眼看就要被对方的两炮一马步步紧逼,活活将死。
“嘿,看我这一手,跳马吃象!”老人下子动作奇大,加上自带配音确实霸气又欢乐的很。
和他对弈的老人,一见对面这一手,毫无章法可言,明明就要被自己将死,可还是跳马过河,显然是不想活了。“臭棋篓子。”看了这一手,他还不忘讽刺一句,引得观战的几位一样来凑热闹的老人笑声不止。
“哈哈,我说老赵,你下棋多久了,怎么还这么臭,又要输了吧?”其中一位观战的老人忍不住调侃道,轻车熟路。
“哈哈哈哈.”大家被逗乐。
“我说老赵,你这水平真不怎么样,还是你孙子小赵厉害,记得上会来这看你,我们每个可都被他杀的片甲不留啊。怎么你这做爷爷的,水平差这么多?”
“切,那臭小子的棋都是我教的,不信下次他来你问问。”老赵一脸老神在在,盯着棋盘。
一群明显是来看戏、找乐子的老头子一脸不屑,本想继续打击嘲讽,却看到年轻男人走了过来。“哟,说曹操、曹操到,小赵来了。大家赶紧问问。”
被叫小赵的年轻男人先是和几位听声转来视线的老人热络打了招呼,然后凑近还在做思考状的老赵,低身凑在他耳边说了声:“魏魁,他来上海了。”
老人似乎想棋太过集中,只是继续沉思。
想了片刻,突然说道;“炎之,还记得当初爷爷教你下棋吗?”
“记得,一辈子都记得。”年轻男人小赵赵炎之顿时下意识地正了正身板,恭敬说道。
边上刚刚还在挖苦老赵的老人们,先是因为小赵的反应,莫名地错愕,接着不知谁带的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说老赵,你这是让你孙子小赵吹捧你吧。谁说不是呢,小赵那么孝顺,一定会帮你圆谎的不是?”
“惭愧,惭愧。”老赵好像是被揭了短,一脸羞愧,笑脸婆娑,饱经沧桑的脸皱起了许多皱纹。而一直站在边上正襟危坐的赵炎之,愈发恭敬起来,那一脸皱纹,会是有多少故事?
老赵向大家抱歉了一阵,转而继续扮演起高人来。引得大家只得摇头微笑,这老赵,真能够给大家找乐子的。
“记得,我今天便再教你一步。”老赵装模作样的拿起棋子,还不忘很有高人姿态地念道:“看好了!”
一群老人实在忍俊不禁,也不说破,继续看老赵表演。
可边上的赵炎之却不是这般心态,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老人落子,好像这一子,关系的不仅仅是这张象棋盘上看似已成定势的胜负。
老人提起一车,落利落子,吃掉对方靠帅的士。顿时引来一片嘘声,明显是莫名其妙的送子啊这是,而且还是一车。
摇头的,大笑的,继续挖苦嘲讽的。再加上老赵随后的立马抵赖悔棋,显然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被破宫的老套结局。
而赵炎之,这位不出几年即将继承父亲衣钵,在上海呼风唤雨的一号太子爷,此刻神情复杂,不断皱眉,之后再逐渐慢慢舒展,向老人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旁人看不出,可赵炎之看得出,这盘棋,老人竟是赢了。
老人也没在意,挥了挥手,意思是赵炎之可以走了。
只是转头喃喃念道:“昏招无理手,置之死地者、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