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中的男人

下午，我们正在架子车上放电缆，甲方忽然来了几个年轻人，冲我们喊，“都下来，别做了！”小王百思不得其解，刚想上前理论几句，一位安环部的负责人问他，“把你的厂牌拿来看一下！”

小王急忙申辩说，“我没有违章呀？！”

“没说你违章，看你有没有厂牌！”那人一边说，一边看过了小王递过来的厂牌。

很快消息传来，因为市安监局下午要来公司检查，所有的维修作业必须停止。没办法，大家只好放下了手头的活儿，队长通知大家坐到一边避避，可以开工的话他再来通知大家。于是一行人三三两两地绕到附近一处宽敞的水泥大道，在路旁巨大的蒸汽管道旁坐下，百无聊赖地拉呱。

老王上午在焊一只支架时，因为大意没有戴面罩，这下吃到了苦头，眼睛疼得睁不开，用手不住地揉着眼睛。老王已经够苦的了，小王和小郭还不停地拿他开涮。其他几个人也叽哩呱啦地聊着，现场充满了快乐的空气。一个戴着眼镜脸色有些忧郁的中年男人挨我坐下，看他的工帽，我知他姓徐。

“您也来自江苏，来这儿多久了？”我问。

“嗯，我老家在苏北徐州，我二十岁就出来工作了！这些年到处跑呢！”

“那你的薪资不低吧！”

“我在这儿帮着搞管理，一天四五百块吧！你不知道现在的人不好管理呀，动不动就跑了！”男人抱怨说。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我知道男人小了我整六岁，有一个大学毕业的女儿以及一个正在上高一的儿子。谈到儿子，男人满满的责任感。“您知道，现在养个孩子不容易呀！起码将来你得给他买房买车吧？在我们那儿娶个媳妇不容易呢，光女方彩礼就得三十万！”

“是呀，现在哪儿都是一样，养孩子的成本太高，要不现在的年经人都不怎么愿意生小孩呢？！”我附和道。

“我早已想好了，等儿子上了大学，我就带上孩他妈一起去儿子所在的城市打工。儿子放假就不用回老家了，可以直接回到我们身边，我们对他也好有个照应！”

谈到眼前的工作，男人表示，“这种工作就是太累。前一段时间还老加班，生活的节奏全变了，感觉除了上班还是上班，虽说日薪可达七八百元，可精神上太压抑了。有什么办法呢，挣钱不易，打工不都这样？除非你自己当老板。”

“我有好几个同学吧，儿子还在上幼儿园！”男人想到什么忽然又说。

“难道他们结婚晚！”

“不是，就是婚后一直不要孩子，后来又想通了！”男人接着说，“外面有些事情你简直想象不到，毁人三观呢！我有个同学的老婆是做外贸翻译的，后来却跟老外跑了。你道怎的？只要女人答应同老外睡一觉，他就把合同给你，否则免谈！我同学一气之下自己出来创业，后来又找了一个比他小了十几岁的女友，还别说，男人有钱就是任性。”

“嗯，现在这种事情真的是太多了！”我说。

“我不知道您看到没有？反正我可是亲眼所见，一些黑人到中国来趾高气扬地找中国女朋友，有的还找了十几个，公开炫耀，太可气了！也不知那些女人是怎么想的？”男人有些义愤填膺地说。

“嗯，这种事儿我在新闻上也曾听说过，的确值得国人深思！”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各人表达着对一些世事人情的看法，宣泄着郁积在心头的苦闷。那时候，空中时而有战机飞过，发出隆隆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