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小说：赵老翰在四平街传奇 第二十七章 无赖人办无赖事 溜须
第二十七章 无赖人办无赖事 溜须日人开书馆
日本人耍无赖那是司马召之心——路人皆知的事。本文说的是另有其人。这就是在外地办坏事逃到四平街火车站内躲避的人，他在外地不但伤了人，跑到关东顺手还把一个女的拐走了，这人大名叫任理堂。
话说，河北那疙瘩有个叫新安县的，县辖有个叫店头村的地场，出了一个有名的无赖，就是这个任理堂。他生性好赌，手头有点钱都扔到赌场里，真是赌博成性。这一天，他一大早就出了门，兴冲冲地往赌场走。因为头一天，也不知道从哪疙瘩倒腾来点钱，就想用这笔钱来翻本。走到赌场大门口，刚想往里进，没想到里面一下窜出一个人来，拉着他脖领子：“小兔崽子可抓住你了。赶紧还我钱，我有急用。”
任理堂连忙说：“着啥急，今个我一定会翻本，赢了到时候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加倍还还不行？”
那人紧紧地抓住任理堂不放，任理堂一时性急，抽冷子使劲就给那人一撇子。没想到这一撇子打坏了，打到要害地方，那人慢慢松开手倒在了地上。任理堂一愣：“咋了，这么不禁打？”
就听有人喊：“杀人了，杀人了。快抓杀人犯呀。”
看到倒下的人口吐白沫，喊声到提醒了任理堂，直奔县城门跑去。一直跑到城外庄稼地里，看看后边没有人来追，他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心想真他妈的倒霉。这时才想起兜里揣的钱，赶紧摸了摸，还好钱还在。心里想：真他妈的倒霉，啥事都能碰上。大白天的，情况不明，他不敢出来。到了晚上，他想回家，可又一想万一警察在家里堵他，岂不是自投罗网？算了管他死活，干脆我就往关外跑，听说那里生活还好混。于是，他昼伏夜行，出了关才敢抛头露面。边要饭边寻找工作，一路来到铁岭。在铁岭铁路上找到一个装卸工的活，算是能吃了一口饱饭。有了一份工作，能填饱了肚子。又寻思起色来，这叫饱暖思淫欲呀。摸摸兜里刚发的几个银钱，晚上就去了当地的窑子里去逛。就这样，一来二去在窑子与一个叫红姐妓女好上了。任理堂没有具体住的地方，每天晚上都来红姐的窑子里住。时间一长，坏心眼又出来了。
这一天，任理堂私下对红姐说：“你在这疙瘩累死要活的也赚不了多少钱，不如咱离开，找一个能赚钱的地场，咱自个儿开个窑子。咋也比给他们干强。”
红姐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有些活了，她推开门向外边看了看，关好门说：“你不会哄我吧。你要是坑了我，做鬼也捉死你！”
“啥话腻，你真要跟我走的话，一切都你由掌管。我就不信我翻不了身赚钱！”
在任理堂鼓动下，红姐收拾细软真的跟着偷摸跑了。两人辗转来到了四平街火车站。在这里转了几圈也没见到有中国人开的窑子，到是看到了有日本人开的料理。
红姐泄气地说：“你非得隔这疙瘩下车。找一个大点镇子有多好。哪管上奉天也比这疙瘩强啊。”
任理堂仗着胆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咱到哪疙瘩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奉天城里大，开窑子的多，咱硬往里挤不知那年才能出头。这疙瘩没有开窑子的，咱一开那可是蝎子巴巴——独一份！你想想是不是这样啊？听我的没错。”
红姐让任理堂一说觉得真是有道理，但她又为难地说：“人生地不熟的，啥事都得从头来。是不是得找人家同意办呀。”
任理堂拍着胸脯说：“没那弯弯肚，怎敢吃那镰刀头？啥也不用你管，干等着赚钱吧。”
“还有就是这疙瘩离铁岭那么近，找来咋整？”
“别怕，到时候再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开起来立住脚就好办了。”任理堂四处看了一下小声说：“你看见没有这疙瘩是日本人的天下，等咱立住脚了，我就想法跟日本人套近乎。等他们找到咱，也不敢动咱一根毫毛！”说着，把红姐搂在怀里。
就在与红姐对话过程中，任理堂已经想好了办法。他见前边有个饭馆，写着“陈家酒馆”。就拉着红姐进了陈家酒馆。酒馆里有些人满为患，酒喝多的人三吹六哨，也有人讲瞎话比比划划、五马长枪的。
跑堂的见两人进来，赶紧上前打招呼：“二位来了，今个儿人特多。委屈二位在那个旮旯挤挤如何？”
任理堂一看，是靠在后厨大门口，那里炒菜油烟挺熏人。但还算眼亮，店内人等都能瞧得一清二楚。于是，在跑堂引领下来到一个小桌前坐下。
跑堂把手巾往袖子上一搭：“二位爷奶，来点啥？我们这里煎炒烹炸、
闷溜熬炖应有尽有。想吃炒的，溜的还是炖的。想吃肉我们这里的红烧肉很有特色，保管吃了这顿想下顿！对了，想吃海鲜可都是从关东洲运来的新鲜玩意。鱼、虾、螃蟹。”
任理堂听到介绍笑了一下说：“你就给我来一大碗酸菜肉，两碗高粱米饭。要快啊。”
跑堂答应后正准备离开，任理堂说：“兄弟你等等，我打听一下，想在这疙瘩开小铺子得找谁呢？”
跑堂“扑哧”一声笑了：“你这位爷真是来着了，只是那个。”
任理堂听他这么一说，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到跑堂的手里：“就我们两口子，能吃多少。等我站住脚了，那时候你这里我是不能少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跑堂见任理堂非常痛快地给了小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接着，他靠近任理堂小声说：“你真是来着了，你看那边桌子喝得热火朝天的。一桌都是管事的。特别那个李二爷，可是商工会会长。日本人都委托他进行管理。鼻子下一撮胡子的是日本人，都是这里说了算的人，也讨好李二爷。”
任理堂听到这话高兴得不得了。此时，他突然听那个叫李二爷的人说：“小野君，你真够意思。在这疙瘩除了你，我就靠这二位帮我了。今天没去你们人开的料理，就是想让你们尝尝中国菜味道咋样。还有我们这疙瘩的烧酒，那可是贼拉的盖呀。来！来！署长大人，干一盅！”
任理堂一听口音，有点老奤的味道，正好能套上老乡，于是，他对红姐说：“这个饭馆真是来着了，想找的人全在这疙瘩。趁这个机会要是能跟日本人套上关系，那可是太好了。你瞅着点，要是可能的话，使出你的手段来。”
红姐脸一红说：“你可真是的，现在就把我舍出来了。”说着往任理堂肩膀上一靠说：“人家还跟你生儿育女呢。”
任理堂笑道：“我也想啊，可是没有钱，没有靠山，櫜啥养啊。小宝贝听话，我去了。”
原来，那一桌人正是李久如请来喝酒的，他们是日本人南满铁道株式会社四平街事务所的小野次郎，这个小野次郎没能当上事务所社长，只能屈居一般办事人员，不过，他在这里待的时间长，对这里的情况熟悉，事务所社长也对他相当重视并委以重任。另一位就是三泰栈的社长滕田健雄；还有一位是五站警察署署长叫吉野，坐在他旁边的是翻译。
任理堂大大咧咧来到李久如身后，献媚地说：“李二爷您好！听口音你是直隶那疙瘩的，咱们可是老乡。我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想到这疙瘩开个铺子，没想到一进馆子就见到您了。这可真是个缘分。我来敬各位朋友一盅酒如何？”
李久如正跟日本人唠得热乎，忽然听到有人叫李二爷，还自称老乡，就回过头来看，只见这个人个头不高，跟自己坐着差不多一样高，心想这年头真是啥人都有，就这个长相也想开买卖？于是说：“敬酒可以，开铺子的事过后再说。不过，你那酒别往上拿了。敬酒就用我这酒敬！”说着拿烫好的酒壶递给任理堂。
任理堂挺听话，就把自己拿来酒壶放下，接过酒壶就分头一一倒满酒，然后举盅说：“各位爷打扰了，我敬你们一盅。”然后先跟日本人及翻译碰了盅，又跟李久如碰了一下，一口把酒喝干了。酒一入口就觉得这酒跟馆里的不一样：“李二爷，你这酒真不错呀，我要是在这疙瘩开了铺子，这酒你得告诉到哪里去买。”
李久如愿意听这话，高兴地说：“这好说，刚从下火车吧，要开啥铺子呀。”
“我下火车在这疙瘩都转好几圈了，就是他们日本人开料理的那种。不知咋办理。”
翻译一听日本人开的料理那种，就笑道：“哈哈，你可真是来着了，呶——，李二爷啥事都能帮你办喽。”
李久如一愣，这不是想开窑子吗？这疙瘩中国人还真没有开这个的，这小矬巴子可真能找机会呀。刚想要回绝。没想到小野次郎听翻译解释，明白了任理堂的意思就说：“いいーー！ここはすべて日本人がやってきたので、まだ満州人はいません。満州の売春婦はいいですね。（好——！这里都是日本人来办的，还没有满洲人。满洲的卖春妇好！）”
警察署署长吉野狂野地大笑：“よかった！よかった！どこにありますか。（太好了！哪里地有？）”
李久如一看日本人这么迫不及待地欢迎，自己想阻止也是白扯但他还是问道：“你都有啥人啊，敢到这疙瘩开料理？”
任理堂忙说：“眼下没啥人，不过我带来个女子还算有点姿色。”说着就往红姐方向指了指。
桌上人听说带来了女人，都争相去看。此时，红姐正焦急地等待着，忽然见任理堂去的那个桌子上的人都朝她这里看，职业的敏感让她马上搔首弄姿、左顾右盼地卖弄风骚，妖里妖气的尽显风骚本色。
小野次郎一见大喜，指着任理堂说：“你地，把她叫过来地干活。一块地痛快地喝！开铺子地事小小地干活。”
任理堂一听大喜，这酒馆真是没白进，不但认识了商工会长，而且还认识了管事的日本人，今后在这疙瘩混，跟日本人打交道是少不了的。于是向红姐招了招手：“过来地干活！”任理堂的口气也变了。
红姐一看任理堂跟日本人都唠得挺欢，觉得现在应该装点相了，于是就做了想去又不动蹭的样子，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起来。惹得这边的男人心里火烧火燎的。
李久如看日本人都动了心，只好到红姐桌前请红姐过来。红姐见好就收，虽然不知李久如是干啥的，但有人来请，这面子就很大了。于是站了起来，这一站尽显身段，头部稍稍一晃，满头黑发飘逸起来，同时，扭腰晃臀离开桌子，如同服装模特一样，穿着紧身旗袍裙，随着迈开的步伐，可见红姐明显出跨动作，这一动作也尽显红姐优美浑圆的臀部，提膝后加上开叉处时隐时现漂亮的修长玉腿，配上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真的是婷婷玉立。这让日本人眼睛不离大腿，嘴角里流出了口水。
这一有节奏地左右晃动的,加上细削光滑的小腿,这两步走顿时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在馆子里喝酒的顾客看到后都叫起好来。没看到的问：“咋地了，喊啥好呀。”当看到后，也不禁喝起采来。
红姐真是及时把自己优点长处都展现在人们的面前。特别是凹凸有致的身材加上舞姿般的步伐，让人看得美不胜收。
红姐早就看好什么人最有用了，因为没有预备櫈子，红姐走到酒桌前，就一屁股坐到警察署长吉野的大腿上，随后拿起酒壶，对自己的嘴喝了一口，然后送到吉野嘴边。这一行动剌激得吉野兽性大发，顺势搂住红姐，拿过酒壶：“咕嘟，咕嘟”全喝下，随后，带着一口酒气，把嘴伸向红姐亲起来。这一下引起小野次郎和滕田健雄鼓掌大笑。
李久如见如此丑态，心里一时感觉非常地恶心，可是，在附属地做买卖，不向他们示弱、买好是行不通的。只能睁只眼睛闭只眼睛了。
任理堂心里确乐开了花。至少可以说他想要办的遥子应该是在此时就算开张了。
吉野边搂紧红姐边喊：“置屋、置屋、平康里地干活。”
翻译此时跟任理堂说：“你小子来得真是及时。日本人都愿意你在这里开遥子。不过，得李二爷给你划块地场。李二爷你看在哪疙瘩好？”
李久如想了想说：“曹大家在北四条通盖了房子，他圈的院北边吧。”回头又对任理堂说：“一会儿我领你去看地场，给划块地，租金都是日本人规定的，你照常交吧。”
就这样，任理堂轻而易举地落地生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