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远方(3)知识的诅咒

2017-03-11  本文已影响41人  林师傅的地下铁

BY 何瑶

Curse of knowledge

1

有关知识的诅咒。

What is the Curse of Knowledge?

The curse of knowledge is a cognitive bias that occurs when an individual, communicating with other individuals, unknowingly assumes that the others have the background to understand.[1] For example, in a classroom setting, teachers have difficulty teaching novices because they cannot put themselves in the position of the student. A brilliant professor might no longer remember the difficulties that a young student encounters when learning a new subject. This curse of knowledge also explains the danger behind thinking about student learning based on what appears best to faculty members, as opposed to what has been verified with students.

(reference Wikipedia)

“The Curse of Knowledge” is not some form of jinn-based magic, nor is it a formal psychological term – it’s a statement coined by Robin Hogarth and mentioned by Dan and Chip Heath in their NY Times bestseller Made to Stick.  It represents a concept in human psychology wherein a person gifted with a certain domain of knowledge is unable to understand the perspective of a person without this knowledge.

(reference http://muslimmatters.org/2013/04/02/is-the-curse-of-knowledge-making-you-obnoxious-2/)

船长言:

知识的诅咒可以被打破,因为它是一个从不知道到知道的过程;而知识的诅咒让阶层的固化变得越来越严重,因为你是从想不到到想到这个过程。但从想不到到想到不是我告诉你就可以的,它需要一个经历,它需要一种见识,它需要你能看到。

2016农历的最后一天,我动笔写下了那篇 Echo(点击链接查看原文)。

许多人也许没看过。讲的是我外婆家乡的一名我8岁就认识的少女,13岁时被拐骗到广州从事特殊职业,后经人贩子几次转卖到山区未婚生子,现年24岁身患艾滋,生下一女栖居一镇的故事。

长久以来,我都未曾觉察到一点:即我今日所做之事,所写之文,所学之识,有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Echo一文中的女生的愧疚,还有更多的难以言述的感情。社科门的课程学习之后,我尽力让自己再将她后来的不幸遭遇过度归因于自己。当我想明白这点后,我反而因为这篇文章,有了真正前行的动力:我渴望真正的教育,不仅仅能惠及我,还能惠及我身边没有真的享受到教育红利的人。这里的教育,包括九年义务教育、职业技术教育或大学教育,网络公开课程资源的教育等。

我一直认为自己处于社会链条中的底层,唯有学习和接受教育才能改变人生的圈层结构,努力跳出舒适区,抓住互联网时代的教育资源。我认为我和真正接受过系统性教育,拥有思辨力和知识结构的人差距一天天呈指数级拉开。而当我运用战神的普世原则compare&contrast ,发现我身边更多原本跟我在同一起跑线上的人,他们连最基本的九年义务教育、职业技术教育、大学教育都没法接受,更遑论有抓住网络教育资源的机会。

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

这是我面对身边的现状,最大的感慨。当我面对实战能力远超我的“对手”时,我只能踽踽独行一点点试错,在看似是正确的方向上,努力加速度。然而,我发现我身边更多人,每天刷着微博和微信,看着知乎和豆瓣,丝毫未曾意识到这点,知识的鸿沟不再是一个传播学上的名词,而是真实发生的惨烈—他们本应作出改变,但从未行动。比这个还要令人胆寒的一点,是更多地处偏远地区的小孩,他们因为先天农村条件的欠缺和认知的匮乏,所以完全没法意识到读书的价值,于是我写下了开篇的那几个故事,作为对照。

2

如何和家长斗智斗勇—互怼

今日在饭桌上,父亲谈及2018届将出台的英语改革,为我2017届的妹妹不能赶上改革时机而惋惜。于是有了下面这段对话:

我:为什么你觉得改革就是好的呢?

父:现在小孩学习这么辛苦,是该减压呀。

我:辛苦是普遍现象,不是她一个人辛苦。

父:…

我:你为什么支持英语改革?

父:改革了英语至少就不用一考定终生了…

我:不用一考定终生了,就不用学英语了么?

父:习大大说,要把学汉语放在首位…

我:就算是这样,他有说学英语不重要么?

父:他说的就是对的,不然为什么改革?

我:不是他改革,是教育局推出的试行政策。你想过么,改革之后对我妹有什么好处?

父:她就不用在学英语上花那么多时间了呀,可以留出时间学其他学科。

我转而问我妹妹。

我:你觉得学英语花费了你很多时间了么?

妹:没有啊。

我:那你想过为什么要改革么?

妹:这样就可以高一考一次,高三考一次,取最好的成绩录入,考上好大学的机会就更大了。

我:难道你可以取最好的一次,别人就不会取最好的一次么?

妹:…会。

我:那你觉得,高一会考得更好,还是高三?

妹:当然是高三了,学得知识更多了,肯定会更好。

我: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知识积累得更多考得更好。但是,你觉得既然英语的分值都降低了,你们学校的英语老师还会像以前一样讲那么多英语么?

妹:那就不会了。

我:那你凭什么认为,你会在高三的时候,会考得更好?

妹:……

我转而问父亲。

我:所以,你现在还认为改革英语考试很好吗?

父:但是学校老师总不会不教英语了吧。

我:既然大家普遍都觉得应该把孩子身上英语这块的压力减掉,就相当于默认了英语不如汉语或者数学那么重要,从分值上可以看出来。那你觉得,英语老师在学校的待遇会怎么样?

父:哦,这么说,他们就没以前吃香(赚钱多)了嘛。

我:那英语老师会怎么办呢?既然学校混不下去?

父:……

我:那你觉得,英语重要吗?

父:……

我:英语重要到你没法想象。直接举个栗子,现在很多好一点的岗位,都直接要求英语水平要好。这个好还不是说只要过了四六级,是能看懂翻译文书和能进行英语交流的水平。

母:但是,中国现在越来越强大,以后到处都只会说中文了。

我:谁说的…你们都没了解过外面的样子,职场的要求就没改过,英语好的人就是占据更大的优势。且中国变强大是个事实,但是短时间内到处说中文还是比较困难。而且,就算到处说中文了,难道就不用说英语了么?英美这些英语国家和中国的合作依旧会很多,难道不用英语么?

母:……

我妹这时候开始问我问题了。

妹:那以前在学校教英语的老师,可能被开除么,因为英语都没那么重要了,很有可能一个老师教几个班。

我:很有可能被开除,一个人教几个班就是趋势。但是有能力的英语老师,他们更可能去到培训机构。

妹:但是英语分值都没那么高了,怎么还会有人去培训机构学英语呢?

我:普通小孩当然不会去机构学英语了。第一,因为家长的普遍认知就是,英语没那么重要了,不会支持去补课。第二,动辄上万的补习费不是每个家长都能出的。但是呢,有钱且知道英语重要的家长,他们就会让孩子去学英语。

妹:这么一来,那不就是学生之间英语水平差距越来越大了。

我:对的。一方面,学校一定会缩减英语学习时间,腾出时间学汉语和其他学科。另一方面,英语培训机构却会因为学校缩减的教学的做法,自身需求不断膨胀。

妹:英语这么重要,但是学校却要缩减时间,没有钱去补课的学生没有办法继续学,但是有钱的学生却可以继续学。那不就是,强者越来越强,弱者越来越弱么。

我:对,这个就是马太效应。你可以去网上查这个词的意思。

于是,在晚餐中,我愉快地结束了和家人的对话。(食不言呐…咳咳…

很明显看到,父母跟我的思维方式完全不同,尽管我的argue漏洞百出,但是他们至少能在今天之后意识到,英语改革可能有其弊端。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我把这个,也看作打破知识诅咒的一小步。

3

分享一个小故事

许多年前,我看过一个国外的纪录片,讲的是拉美地区的咖啡豆是如何从原始产地搬运加工到北美星巴克进行售卖的。

那时候,是13岁,我的人生转折点。

有人问我,以后想要做什么工作。

我不假思索回她,尽我所能帮助我可以帮助的人。

彼时,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这样的一个场景:咖啡豆的收购商像拉美的咖啡户早早预定了初始产品,每吨1美元。每吨。但是经过多轮的加工后,星巴克的每杯咖啡都超过10美元。每杯。

那时我单单觉得,贸易怎么能这样呢。辛苦劳作的人,得到了最低微的回报。而产业链最顶端的人,却赚的盆满钵满。我觉得,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我开始在想,我需要做些什么,去改变这个状况呢(别笑,当年真是那么想的…

所以,我觉得自己要从事国际法律这块工作。一定是法律出了问题,对,还要学好英语,以后才能有机会去解决沟通。就是这么种了一个小火苗。

8年之后,当我学了广播电视学,我才想起这个咖啡豆的故事,此时我对法律毫无兴趣,但是在日复一日的采访拍摄实践中想起,其实还是有办法的:拍摄记录片?还是做个TED演讲?哪种情况更能帮助他们?

但是,当我翻阅更多的书,看到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当从上帝的视角甚至咖啡豆中体现的市场交易原则的时候,我发现唯有提高其附加值,建立自己的产业链,那些底层的咖啡豆采摘者才能在整个环节中分得稍多一杯羹。然而,如何建立呢?怎么建立呢?当地人有想过这个问题么?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其实当年的那个纪录片,提出过解决办法的——跟我想的一样。但是当地没有一个人有这个这个想法,资金和技术,也没有咖啡的市场。所以,这样的境况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避免。

不知道你注意到没,一切都回到原点了。

八年前我通过一个纪录片看到了咖啡豆从采摘到咖啡成品销售过程,感慨经济贸易的全球化带给弱势者更弱的地位,决心想要通过一些方式来改变;八年后我成为了一名广播电视从业者,想到的依旧是通过纪录片的方式来尝试帮助他们,且我还未做到这点。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的认知水平还停留在8年前。相比曾经,我至少在面对同一个问题,会尝试细化解决方案了,哪怕最后发现不可行或可行,但是我有了思考这个主动过程,而非仅仅是泛泛而谈。

4

人不是一瞬间改变的。

黄先生所言:

如果人生所有的改变都发生在一两个节点上,那么如果当初向右走,我的世界会不会一样?可我们看完人的一生,所谓转折点都是潜移默化的小点,反抗亦是徒劳。人终究是社会化的产物。怎么叫做社会化完成?

A self-ware knowledge person, skilled in the ways of the culture into which he or she was born.

船长所言:

我们在上课的时候,把简单的概念说出来同时,有多学生和家长在他的心里面想的是读书无用论这几个字。他们正在做的是相信这一点。

我们在这能做的就是我们自己能不能打破知识的诅咒,你打破知识、智识的诅咒是没有办法用理性去说服,只有通过事实去说服。

你跟精英和从小受到良好教育的人去说他能懂,因为在智识上是没有隔阂的、在逻辑上是没有隔阂的。如果你跟很多人他没有经历过这一点,从小就在从众众,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想法,你没有办法让他用道理跟他说通,他听第一句就是不愿意听的,你怎么让他去愿意听呢?

最后让他产生困惑,最后他会去放下他的这道挡在智识面前外面那道更高的墙是他的卑微的自尊,也就是我觉得这个东西不一样,我怎么可能错呢?所以他把自己后面的智识的墙遮住的,他自己就没有办法拆后面的墙,他拆不了因为他没受到冲击,你能做的就是做的不是用道理去讲他,而是做出这种样子来。

Dare to know.Dare to do.

Alea Iasta Est,

Et Succendemus Ignem Doctrin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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