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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洞

2019-01-14  本文已影响22人  虢白
来源网络

1

当世界从五彩斑斓变成只有黑白两色,当目光所视之处都变成了马赛克,当入耳之声都变成了尖锐的蜂鸣声。

当你的生活变成了这样,你会做如何选择?妥协还是反抗。

2

陈然躺在椅子上,梦里的他在空中看着七八岁的自己,母亲站在一旁,一边安抚自己一边抹去眼角的泪水,整个成长过程就像走马灯一般放映在陈然的梦里。

从踏进学校的那一天开始,陈然就发现了自己与别人的不同,在大家欢呼大叫的时候,他并不能体会到那种快乐的感情,他感受的只有声音大小的改变,而没有感受到那种群体传递过来的快乐。

他也发现,他并不懂得什么是伤心,什么是愤怒,他只能从一个人的声音大小,脸上的表情来判断。

他甚至从来都没有过情绪的波动,他也不知道这算是上帝赠与的礼物还是上帝故意留下的缺憾。

那时候妈妈带着陈然去医院看病,所有的医生只有一个结论,这病没法治,因为现有的医学水平还没有办法完全解读人的心理。

那也是陈然第一次看见母亲落泪,但他依然不晓得,眼泪代表着什么。他在不同人不同情况下都见过这样的液体,但他们脸上表情各异,声音也并不相同。他没法判断,这从眼睛里流出来的液体,到底具备何种意义。

陈然虽然不能体会到人世间的情绪,但他具备了异于常人的专注力和控制力,所以陈然从小到大的学习成绩都很好。

等到陈然读完心理学博士回到国内,他开了一间心理咨询室,他记得自己的导师告诉自己的,陈然,你的情况,我们谁也无能为力,这就像是造物主给于你我的一个考验,也许终其一生我们都无法了解这个考验到底有什么具体意义,也许你在回国的飞机上突然就感知到了情绪的变化,这个我们谁也无法保证,但你和我们都一样。

3

手机铃声将陈然从梦中惊醒,陈然面无表情的接起了电话,您好,我是陈然。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士焦急的声音,陈医生,你快来救救王昌,他在金鼎大厦的顶楼准备自杀。

陈然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起身,知道了,我马上就到。

电话那头,一个男子正在歇斯底里的怒吼,我真的受不了,求求你们放过我把。

王昌上个月第一次来做心里咨询,那时候他的状态很不好,王昌闭着眼睛,用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一进到咨询室就躲在一个角落一动不动,任何轻微的声响都让王昌发出痛苦的哀嚎。

陈然将王昌的亲属请了出去,咨询室里面就只剩下自己和王昌,陈然将地毯铺在地上,避免鞋子踩踏地面发出声音,又将整个咨询室的灯关闭,再把窗帘拉上。整个咨询室变成一个黑暗的环境。

王昌说话了,声音十分虚弱,谢谢,这样好多了。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吗?

陈然没有说话,而是摸索着退到了门口,小心翼翼的打开门退了出去。

待在门外的家属全部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起情况。陈然示意他们安静,大家终于安静下来,王昌的妻子把陈然拉到一旁详细说起了情况。

根据王昌的妻子说,王昌从半年前就一直说自己突然好像分不清楚颜色,同时耳边时常伴有耳鸣,那段时间正是王昌刚刚晋升为经理,公司业务扩大,王昌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妻子觉得可能是工作的压力导致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昌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在妻子的劝说下,王昌去了医院检查了眼睛和耳朵,并未发现任何情况,最后又去了心理医生那里,开了一些安眠药和缓解焦虑的药物。但是并未缓解王昌的情况,到了后面,王昌说自己已经看不见颜色了,任何人说话都会变成蜂鸣声。

没有办法的王昌只好来到了陈然的咨询室,这座城市里唯一只接待怪异心理的心理咨询室。

解情况后,回到了咨询室,他尽力控制着门把手,避免把手的回弹发出巨大的响声。

王昌看着门的方向,感觉到了有人进来了,陈医生,你能救我吗?

陈然脱去了鞋子,慢慢的走上地毯站着,过了一会才回答,很抱歉,我不知道。

王昌叹了一口气,陈医生你知道吗,每次我开口或是你开口说话,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那是数万只蜜蜂一起在耳边振翅的感觉,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听不全人的话。我算了一下,如果你说的话超过5秒,那么4.5秒之后声音就会变成蜂鸣,而不是人的声音。

陈然想去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知道每个人作为独一无二的个体,都没法感同身受一些别人的感受,你能接收到的情绪实际上还是自己曾经体验过的东西。可陈然却从未有过情绪。

陈然摸索拿到到了桌上的纸和笔,小声的问道,我用写的,陈然伸手准备去摸台灯的开关。

王昌制止了陈然,不需要开灯,这里都是黑白的,我能看见。

陈然愣了一会,他不知道这是王昌真实所见,还是因为病而产生的幻视。

陈然刚刚准备在纸上写出问题,王昌却说,陈医生,你知道吗,在这里我才能获得稍微好一点的休息,在家,我无论如何表达自己的需要安静,都会有人一直在门外不断敲门询问我的情况,在他们眼里那是关心我的表现,可是对我而言这却是痛苦的源泉。

王昌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陈然打开了灯,他感受不到王昌的痛苦,但是他却能感受到王昌的孤独,那种飘在大海深处,独自一人的孤独。他们都是同一类人,拥有别人无法理解的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然也算个病人。

3

从那天之后,王昌再也没有来过,而陈然查遍了所有能查到的记录,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例症状与王昌相同的情况。

在陈然的认知里,如果自己不能给于来访的人一个有效的解决办法,那么打电话去询问来访人的状况,更像是对来访人的二次伤害。

陈然没有打电话回访王昌的状况,但是陈然不理解,王昌说的黑白到底意味什么,是视觉产生了病变还是心理原因?

陈然来到了金鼎大厦的顶楼,王昌坐在天台边,只需要往后一仰,他的痛苦就可以结束。

天台的风很大,对于王昌来说他一定很痛苦,陈然看到一旁站着王昌的妻子和一些家人,报警了吗?

王昌的妻子没有回答,点了点头。

陈然走向了王昌,王昌脸上已布满了泪水,他大喊着,陈医生,我知道你来了,你知道吗,我终于可以解脱了,我终于不用在害怕明天的到来了。

陈然继续往前走了走,脸上依旧毫无表情,你先下来!

风把王昌身后的旗子刮得嗡嗡作响,王昌没有理会陈然,依旧大声喊着,我又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泪水顺着王昌的脸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飘在风中。

王昌往后倒去,陈然看见王昌双脚已经变成了像盐一样的结晶。

在空中结晶从脚下向头顶蔓延,等到陈然冲到天台边的时候,王昌已没有了踪影。

陈然探出头向下看,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王昌的家人全部趴在天台边,他们有的人满脸悲伤,有的人脸上却是疑惑。

王昌就这样消失了,就像他从未到来过这世间。

警察也赶了过来,询问完每个人的情况,陈然走向王昌的妻子,她靠着墙角,整个人失了神,陈然走了过去,对不起。

王昌的妻子没有回答,警察手上的对讲机传来声音,报告楼下没有见到尸体,对面街铺的监控也拍不到大厦顶楼的状况。

警察一脸疑惑的看着王昌的家人,又看了看陈然。

4

陈然回到了咨询室,他想不通这是发生了什么。这并不符合他的认知,也不符合他从小到大所建立起来的科学观

一个大活人,就以一种极其玄幻的方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如若不是他的家人,陈然都感觉自己是不是已经出现了幻觉或是心理疾病。

陈然闭上了眼,脑海里不断闪回那天王昌落下大厦的那一瞬间,他非常清楚的记得他看见了王昌的脚发生了变化,双脚就像被无数五颜六色的盐结晶包裹住,等自己冲到天台边往下看的时候,在这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如果王昌还在下落,那么自己一定看得见。

可是事实就是这么的难以置信,王昌就在空中消失了。随后赶到的警察更加证实了这一点,王昌是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王昌所说的黑白到底是什么?陈然不明白,和王昌的消失有联系吗?陈然在纸上写下了几个问题。

第一次见王昌的时候,即使没有开灯,王昌好像就能看见黑暗里的东西,这到底是眼睛已经发生了变化,还是因为潜意识让王昌的大脑觉得依然没有关灯所以他能看见。

间隔了几个月的时间,中间王昌到底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变化?

陈然第一次感觉到大脑的疲惫。打开网站,手机,所有的报道都是关于王昌的,媒体为了利益,就全然不管王昌家人的痛苦了。但又由于媒体的存在,所有的舆论压力都会逼迫每一个负责这起事件的政府部门不敢丝毫松懈。陈然也说不清楚,到底这是好是坏。

金鼎大厦经过了严密的搜查,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线索,楼下围了一大群记者,长枪短炮全都对准了一个警察,警察毫无表情,语气平淡的说:无可奉告。

5

距离王昌消失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每天媒体依旧在报道这件事,不过翻来覆去说的都是同一个信息点,那就是王昌突然神秘消失,至今没有下落。

同时这几个月以来,不断有人找到陈然想了解一些独家消息,但是对于这些人,陈然是非常反感的,不管来的人是出于职业职责还是出于猎奇的角度,他们都没人关心王昌到底怎么样了,他们关心的只是月末的奖金和网站的人气。

对于这些人,陈然没有好脸色,通通把他们赶走了。

门外响起了规律的敲门声,只敲了三下,力度很好,看来门外是个非常注重礼仪的人,大多数人的敲门要么急促并且力度大给人感觉像是要债的,要么软弱无力,如果没有注意,甚至根本就不会觉得有人在敲门。

陈然刚刚打开门,就见到门口的人手里拿着照相机,胸前的记者证十分显眼。

陈然立马用脚抵住了门,我不接受采访,也不想见记者。

门口的是个女人,她把胸前的记者证取了下来塞回口袋,我不是来采访的。

陈然依然没有打开门,依旧只是露出半张脸,那你?

我叫王依萱,这是谢琳,陈怡把自己身后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推了出来。小女孩好奇的抬着头看着门缝里的陈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陈然打开了门,让她们走了进来,一进门,谢琳就开始四处张望,没有一丝的紧张,看起来非常活泼。

陈然还没有坐下来,王依萱就小声的说,谢琳,她的眼里好像是世界是黑白的。

一听到黑白两个字,陈然脑海里里面闪出了王昌那结晶化的脚,王昌也提到过黑白。

陈然示意王依萱跟自己过来,经过谢琳的时候,陈然蹲了下来,尽力控制肌肉做了一个十分和蔼可亲的笑脸,小朋友,你就在这里玩,我和阿姨在隔壁说点事情。

谢琳点了点头,王依萱从包里拿出一些画笔和纸,谢琳就坐在地下开始画了起来。

6

她是你的孩子?陈然问正在门口看着谢琳的王依萱,王依萱听到陈然的问话后合上了门。这是我在孤儿院领养的。

陈然并没有问为什么领养孩子,他也不关心这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陈然理解并且尊重他人,只要他们选择的生活不会伤害到别人。

你说她的眼里世界是黑白的是什么意思?陈然看着面前有些紧张的王依萱问道。

王依萱从包里拿出了几张画,绘画水平非常初级,一看就知道是小朋友画的,王依萱一张一张的给陈然看。一开始画的颜色是非常符合现实的,天是蓝色的,太阳是黄色的,草地是绿色的,可是后面几张,颜色就开始乱了起,经常一个物体上出现多种颜色的重叠。

我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有什么不对,我以为可能是小朋友的随意涂鸦,可是有一天,她拿着不同颜色的笔来问我,为什么都是黑颜色的,我以为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但是去医院检查却没有任何发现。

随后我发现并不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而是她眼中的世界和我们不太一样。

我让她告诉我桌子,椅子之间有什么区别,明明是两种不同颜色的东西,在她眼里只有形状不一样,颜色却是一样。

她告诉我,外面不是黑的就是白的,家里也一样。我意识到了严重性,就带她过来了。

那么王昌所说的黑白大致也是这样吧,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两色,陈然想象了一下,但是即使视觉受了影响,也不至于让王昌崩溃到要自杀来结束痛苦。

陈然想到王昌说的蜂鸣,那谢琳有没有说她耳朵出现了什么情况?

没有,暂时只出现了眼睛的问题。王依萱刚刚回答完,两个人就听到门外谢琳在大喊,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蜜蜂?

陈然马上冲了出去,看见谢琳在房间里面蹦蹦跳跳,鞋子和地板碰撞发出哒哒声,房间里并没有蜜蜂,陈然蹲在谢琳的身边,让她不要动。

陈然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王昌的事情很有可能在谢琳身上重现。这两个人一定有相同的原因导致他们发生这样的变化。

陈然告诉了王依萱事情的严重性,王依萱捂住了嘴,看得出来她很爱惜这个孩子。

陈然和王依萱坐在了沙发上,陈然建议这段时间不要让谢琳离开这里,并且希望王依萱和谢琳就住在这里。

陈然发现无论谢琳怎么闹,都不曾靠近过沙发,而王依萱也有意无意的避免谢琳接触到沙发。

王依萱有些犹豫没有回答,陈然当然知道王依萱为什么犹豫,毕竟要在短时间内信任一个陌生人需要莫大的勇气。

你放心,咨询室旁边有个酒店,你们就住在那里。费用我来出。

王依萱点了点头,眼睛就没有离开不远的谢琳。而谢琳根本不知道她正面临一个巨大的危险。

随着时间的推移,谢琳出现了跟王昌一模一样的情况,谢琳从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整日坐在地上画画,为了避免声音对谢琳造成巨大的伤害,陈然和王依萱买来了多个耳罩。

谢琳戴着很多改造多层叠加的耳罩,咨询室地面铺满了地毯,尽量减少任何能发出声音的东西。

即使这样,谢琳依旧会被声音每天折磨的哭闹不止。王依萱只能抱着她,用手轻柔的抚摸谢琳的额头。

此时的谢琳满头大汗,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王依萱抱得太紧。

王依萱小心翼翼的把谢琳放在地毯上,自己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眼泪顺着眼角流出。

8

作为人,是无法操纵时间的,这一点上造物主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按照陈然的推算,今天应该就是谢琳结晶化的日子,两个人站在咨询室里看着熟睡中的谢琳,什么话也没有说。两个人都知道要发生,却无能为力。

突然熟睡中的谢琳坐了起来,大喊有彩虹,彩虹来了。

王依萱和陈然都不敢乱动,他们并没有看见咨询室里出现任何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谢琳,谢琳的脚也开始了结晶化,不到三秒,谢琳的大半个身子都变成了五颜六色的结晶。

王依萱跑了过去,用手牵住谢琳的手,一接触到谢琳的五颜六色的身体,她的手就直直的穿了过去。

谢琳没有大喊大叫,她看起来并不痛苦,王依萱和陈然就这么看着谢琳完全被五颜六色的结晶覆盖,在谢琳完全被结晶覆盖的时候,陈然看到了谢琳的耳朵被一双五颜六色的手捂住了。

谢琳和王依萱所处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洞,陈然看到谢琳逐渐被洞吸了进去,而王依萱的身体被洞分成了两半。王依萱眼睛瞪着,双手死命挥舞想要留住谢琳,自己的身体被那个洞分开,但是却没有感到不舒服。

洞逐渐把谢琳吸入,只剩下一条腿还留在王依萱的怀里,王依萱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洞完全闭合,谢琳就这样消失在陈然和王依萱的眼前。王依萱望着那个洞开始嚎啕大哭,而陈然则蹲在一旁仔细研究。

陈然毫不犹豫的往洞里伸手,但手却直直的穿了过去。陈然抽回了手,扶起一旁的王依萱。

洞依旧在那个地方没有消失,陈然觉得这次跟上次还不一样。如果王昌消失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那么自己一定能够看见这个洞。

王依萱看着陈然,我要怎么救她?王依萱的脸上,手上都是眼泪。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陈然掏出了纸巾递了过去。他知道这个时候的王依萱是难过的,但他感受不到。

就在两人不知所措的时候,洞慢慢的吐出了谢琳,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王依萱冲了过去抱住了谢琳,陈然则检查了女孩有无变化。

谢琳抱着王依萱大喊,彩虹洞里面有个彩虹叔叔,彩虹洞里有好多个洞,彩虹叔叔把我推了出来。

谢琳说完,立马拿起笔开始画画,等谢琳画完,陈然看到的是半张黑白世界,半张真实世界,虽然是非常简单的画像,但是画是中心对称的,真实世界里的人在黑白世界都变成了马赛克。

陈然明白了王昌所说的世界,所视之处都是马赛克,入耳之声全是蜂鸣。

9

王依萱和谢琳回了家,这件事就像秘密一样大家闭口不谈,在临走之前王依萱告诉陈然,谢琳之前在孤儿院被虐待,每天晚上护工都会在沙发上虐待孤儿,自己就是当初报道这件事情的记者。

陈然打开了电视,桌上摆着谢琳的画,电视机里传来了王昌消失案的最新调查情况,一个警察神情严肃的看着镜头,我们暂时还未能找到王昌,不过我们已经取得了进展,发现王昌公司的老板在公司使用侮辱性的手段虐待王昌,我们会继续追查下去的。

说完警察就一言不发,无论记者们如何提问。

陈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王依萱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谢琳的声音,叔叔,彩虹叔叔让我跟你说,他叫王昌。

陈然脑子轰的一下,导师曾经开玩笑的跟自己提过,如果一个人的信念足够坚定和强大,那么信念就可以被实体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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