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手电照向天空的人

别问我孤不孤单，偶尔是否难过。我知道的，我只要还是一个人就会的。有点像是一束束照向天空的探照灯，也像是拿着手电筒照向天空的人那般。我想穿越那厚厚的云层向你表达些什么。不懂得是我想表达的一切都锁在我的心房之内还是被你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之外。

每一个残存在我脑海里的女孩子似乎都做过一件事情，且那样的事情与我来说反而更加深刻。她们的泪水在某一刻决堤，在反抗着内心那个自己的时候——当然也包括反抗她们内心中的那个我。有过趴在桌上，泪水顺着桌脚流下来的；有过紧紧抱住我的身子，用力地摇晃后在衣服上留下一摊濡湿的；有过站在原地目光注视向我，布满血丝的眸子就开始流出来一些酸涩的液体的。

在我面前哭过的女孩子挺多的，但越到后来的反而越深刻。那样的深刻似乎是从瞳孔中反射出来的光线和抽噎声一步步洞穿进来的。理由虽然多少相似，与学业有关，与人世有关，与感情有关。那样的时候，我总是很希望我可以同样地肆意放开自己的声音，热灼自己的眼眸，然后把整个世界在心中撕碎。

但后来更多的时候习惯了有情无泪。像是多久之前，失而复得的一个身边的人，我们再趁着没课一起走出学校到不远的地方去玩的时候，我心底想我如果能哭出来就好了，一切走到今天有些意料之外。似乎只是出于陪伴的感激，以及多少有些你侬我侬的通电字眼。我想，好久都没有人这样对我了。有点欣喜。但后来这种想法都并没有像那人表达出来，只是藏起来以后，时间撒开双脚在轮盘上飞快地跑，一切都是会变化的，很多寄以希望的都成为了失望的开端，没有理由，更像是借口。

五月的南方。积雨云已经开始光顾得频繁了。连续两天看到电视塔那边的探照灯照向云层在云层的底下形成一道弯曲着轮廓的光圈，那光圈们随着规则而运动，我说，像是每一个吐露自己渴求理解的人们。

一起走着夜路的小姐姐便想了想说，小时候她觉得那些像是地上拿着手电筒的人们往天上照，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一样，而且很想去看看那些人都是什么样的人。

人们确实总在找东西啊。找学上，找工作，找朋友，找恋人……无论我们究竟是在这个世界的哪座城市里。

最大的幸福和最小的快乐应许就是找到了那样想得到的事物吧；那或许最小的幸福与最大的快乐便是在寻找那些事物的路上。总之年至二十，还不至于不惑，自己也总在寻找自己的路上。至于说告诉别人什么是自己，什么又是什么，那似乎都只是意会而非能言传。也有点像是，我说了你也不懂，或许我说了你会懂一些，也许我说了你近乎全都理解。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

可我们就是寻到了彼此，在手电筒的光摇晃于世间的光怪陆离之间那时，你照亮我的脸，你也巧在我的光所触及的地方。

那我还是想说一声，能遇到你真的是太好了。之后，请把你的身子靠近我些，拥挤也别走散了吧。

c���|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