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那么骄傲 1
《我可能不会爱你》这部剧是林嘉言夜里失眠的时候,必刷的一部剧。一年中总有个两三次是难得的睁眼到天亮的时候,她毕业后,就很少有流眼泪的习惯了。唯独看这部剧,是每每看了一定会哭的,她边流泪边发着记录日期的弹幕。
弹幕留下的日期,或近或远,也可以看出这部剧很能反映一些问题。
这是她的秘密,也是很多像她一样的都市单身男女青年不可言说的秘密。
有一位作者说过,你喜欢上一部电视剧或者小说,其实是因为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的影子。这点嘉言从不否认,可惜她只是表面上像骄傲的程又青,实际上真实性格还是那个默默守候的李大仁。
有点出乎意料的是,她遇到的也是个有趣又老实的李大仁。
李大仁和程又青之间因为一句“我可能不会爱你”这句话死钻牛角尖已经浪费了十五年,大仁哥和大仁哥,还不知道要多久。
事实上,一开始,在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周一故有意思的时候,她是骄傲的,或者说是傲娇的。两人是高中的同桌,因为他的好脾气,嘉言可以趁他睡着的时候给他的头顶上扎一个冲天辫,又或是大胆的把冰冷的手放在他温暖的口袋里。
每每如此,周一故便装作不知道的假装睡觉,眯着眼看嘉言拼命捂着嘴偷笑,怕发出声响让他察觉出什么。又或是一动不动的写生物习题,感觉到右侧的口袋像是装了一个刚从雪地里滚出来的雪球。他也因为不小心或者是偶然碰到过其他女生的手,可从没有一个像林嘉言一样,给人感觉怎么暖也暖不到她心里去。
现在是凌晨一点三十分,嘉言因为白天的事,又一次打开了这部剧。正看到李大仁在程又青家门外淋了雨,徘徊又徘徊,她再一次没出息的用手背抹掉眼泪。然后想起了缩头乌龟周一故,八个小时的时差,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吃晚饭,像有心灵感应一样,突然看到周一故的头像闪动,接着网络电话便打来。
“怎么还不睡?”听着声音,应该是在吃东西吧,他也只有睡觉和吃饭的时候声音会变得慵懒一点。嘉言清了清嗓子,试图掩饰刚刚失控的情绪:“嗯,有点工作没处理好。”
周一故听到她一到夜里就会沙哑的嗓音,心里默默想——才不是,你的工作从不会拖到家里做。
“打电话有什么事吗?”嘉言按了“暂停”键,靠着墙坐着。周一故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开口,下意识的就说:“没事,无聊了。看你还在线上,就来催你睡觉。”说完又在心里否定自己,其实他是想打电话看看她有没有事。
他知道,她很少晚睡,只要一熬夜准是因为她们家。那是她难以愈合的伤痛,是无论周一故怎么从中调解都没用的伤疤。
林嘉言朝四周的黑暗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没事就挂了吧。”其实她很想跟他说说白天的糟心事,可这个问题说了那么多年,像出错的数学题一样,无解。
“等一下”周一故怕她生气,小心翼翼的询问:“你还好吧,白天是不是又和你爸吵架了?”听到这句话,对面的气压仿佛降至最低,连呼吸声都不太一样:“你都知道还说什么。”
周一故语气一转,听上去有些贱贱的:“需要来自雾都的心灵鸡汤吗?”“嗯,你说吧。”不知道这家伙又出什么幺蛾子。
“睡觉就是周氏鸡汤的精华,简称鸡精!哈哈哈哈哈....”周一故突然声音变大,来自东方神秘的语言在路边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不出意外的,嘉言被逗笑了,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我知道了,睡觉。”“快睡吧,我的饭也快吃完了。”
挂了电话,林嘉言好笑着摇头,还是像大学时一样,吃饭的时候喜欢给她打电话,聊东聊西,吃完饭立马把电话挂掉,做自己的事。所以一开始她总被他突如其来的电话搞得心烦,到了后来就渐渐习惯了。两人总是在午饭,晚饭还有周一故所谓的夜宵时聊上一会,有时周一故晚上还在啃面包的时候,她就已经听着他吧唧嘴的声音睡着了。
确认嘉言已经睡了,周一故才想起让他打电话还有一件事。他在这里,碰到了一个很像林嘉言的女生,叫Melody。不是长得像,而是性格如她一样,时不时会蹦出来些惊喜让他眼前一亮。两人聊得很是投机,所以下课经常一起吃饭。前几天的晚上,Melody约他出来走一走,走的很慢,他不是看不出Melody的欲言又止。
晚上的星空很漂亮,Melody拉住走在前面的他,指着其中一颗星星说:“Terry你看!这颗星星真得很亮!真好看啊~”他刚想赞同的点点头,却想起了高三晚上相似的场景。
那天是月考成绩刚公布,如往常一样,他连哄带骗的拉着林嘉言去食堂吃夜宵。两人并肩走着,是生物年纪第一和班级倒二的差距。林嘉言这个人,明明是个学渣,却比学霸的自尊心都要高。自然是心情不好,他想逗她开心,知道她喜欢星星,就感慨了一句:“你看今晚上星星多好看。”
她嘀咕了一句:“是,很好看。可它们早在很久之前就毁灭了。”周一故那时不以为意:“那也很好看。”
就是这句话让林嘉言无奈的笑了,但他后来才明白,林嘉言当时说这句话的绝望。
想到这里,他正好对上了Melody清澈的眼睛,他向后退了一步,很郑重其事的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但是我已经有了我的星星。
我的星星。他说出这句话时,眼前浮现的是喝醉闭着眼的林嘉言,怕吵醒他只能捂着嘴笑的林嘉言,是躲在自己房里偷偷给他打电话小声哭的林嘉言......
他从未承认过对林嘉言有感觉,却在这一刻更清晰。
这颗星星,和其他的都不一样。耀眼的时候简直要闪瞎他的眼睛,黯淡的时候却比谁都安静。吃饭的时候看好友列表,发现她还没睡,就迫切地想听听她的声音。其实她只要脱离出那个家,是个很古灵精怪的人,会模仿林志玲的声音,蜡笔小新的声音还有各地方的方言,每次去外地玩都不会被骗大概就是拜她那神奇的语言天赋。
他是在高考完的晚上真正了解到她的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