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 520寝室手账(1)
小浣熊面馆
1.生命中你注定要面对的人
“肥皂剧拯救了一个世界的无脑儿童。”她白了一眼身旁哭得一抽抽的我。
说上面这句的人叫莫玲,我的室友。
莫玲喜欢在我看肥皂剧时看丧尸级恐怖片,然后在我顶对灯笼眼的情况下笑得不能自已,照她的话来说,看得更有感觉,因为身旁有个人哭得稀里哗啦更能为男女主人公渲染悲剧的氛围。
别人看的是惊悚,她看的是情怀。
我和莫玲的关系虽然没有到从小一起掏鸟蛋,捉泥鳅,穿一个开裆裤长大那样,但也绝不是一起普通的女学生打打开水,上上女厕所,玩玩自拍的那种通俗的关系。简单来说,我们的关系十分复杂。
大二那一年的圣诞节前一个晚上,莫玲拉着我坐在宿舍楼梯的台阶上哭得稀里哗啦,她一边抽我一边帮她顺气,就像当时我看无脑剧抽抽那样,她那对灯笼眼已没有了熟悉的美丽的神态,字不成句地说着,一句都没听清的我在一边头痛不已。
我看着她,说“你心情平复了再跟我说。”她平复地很快,下一秒,完整地说了句话。
我大叫,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我在暴雨交加的夜晚加闪电下发现了一只蟑螂。我疯疯癫癫地跑回了宿舍。现在想想这应该是我为数不多的对不起莫玲的事儿之一。
有一天,我迷迷糊糊想起了那晚的那句话。“咸咸,我和他结束了。”她说。
2.和她在一起
记忆是个局,你掉入它陷阱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
莫玲说结束的男生,叫末尾。初中时成绩不太好,长年坐在班上最后一排,不是调戏女生就是嚼着泡泡糖,班上最后一排基本是老师放弃的学生,但末尾嘻嘻哈哈的没少让老师操心。
末尾把全班有点姿色的女生都调戏过,唯独怕莫玲。末尾的妈妈与莫玲的妈妈老相识,末尾平时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被莫玲传到他妈耳里。为此,末尾用小浣熊方便面贿赂了莫玲三年。
中考结束的那天,莫玲去了理想的高中,莫玲还记得毕业典礼的最后一天,末尾激动地差点没在她面前点根香祭奠这一刻。
莫玲还记得末尾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走好。”
按莫玲的话说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大学时竟然阴差阳错地又碰到了末尾。末尾变了太多,已经不是当初那混不吝的样子了,莫玲大学第一次见他时是在校新生主持人大赛上,莫玲认出了他,他没认出莫玲,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害羞又文静的女生。
莫玲第二次见他是在校社团比赛上,说是比赛,其实也是联谊,戏剧社社长拍拍莫玲的肩膀,“咱们社就属你能文能武,看到对面音乐社的副社长没,亮一嗓子给那小子看看。”
莫玲上台的那刻,大家都在鼓掌,只有末尾站在那里好长一段时间不动,以至于莫铃从台上下来都忘记还有鼓掌这回事。
莫玲第三次见到末尾,是在我们寝室宿舍楼下,末尾不知道哪来的莫玲的电话,晚上10点把莫玲叫了下去,回来时他们俩就在一起了。
按道理,老冤家见面不打架竟然还走在了一起,这件事情任何人听上去都会不可思议,于是我们没忍住地八卦莫铃。
“你和末尾出去干什么去了?”
“本来准备打架。”
“后来呢?”
“他妈打了电话过来。”
“然后呢?”
“他说他妈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再后来呢?”
“他说没有,她妈不信,听到了女孩子的声音,他说是莫玲的声音,她妈说:喔,就是你初中时喜欢的那个莫铃.然后他问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
“然后你就答应了?”
“然后我就答应了。”
我们剩下仨人暗暗感叹,末尾初中时表达爱情的方式真特别。
莫玲喜欢吃面,然而学校食堂面都不好吃,于是末尾在学校外开了家面馆,叫小浣熊面馆。小浣熊面馆名字实在太可爱,再加上莫玲和末尾在学校广发传单,吸引了学校众多学生,由于面积太小,地方又很私密,渐渐发展为一家情侣面馆。后来末尾索性自己雇人打工,懒得自己弄了。
有一天,十分平常的一天下午,莫铃气冲冲地从小浣熊面馆回来。
“你和末尾咋了?”
“我今天在面馆看到末尾和另一个女生吃面。”
恋爱中的女人真可怕。我们心里暗自感叹。
“你们知道那女生是谁吗?”
一旁感觉到不秒的我赶快安慰:”你先别急,说不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莫玲:“都在小浣熊吃面了,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怎样?”
我:“说不定就是前女友过来请吃一顿面。”
元元:“说不定就是前女友过来请吃一顿面,然后叙下旧。”
我:“说不定就是前女友过来请吃一顿面,然后叙下旧,再顺便牵下手。”
元元:“说不定.....”
“有完没完。”一旁的佳艺打断了我和元元的对话,示意莫玲的脸色,我们识相地闭了嘴。
事实证明我们是对的,末尾班另一个和她玩的好的女生看到,转告给莫玲,她看到末尾和另外个女生一起下了公交车后走进小浣熊面馆,女生是他前女友。
莫玲心里攒了一肚子火,又不好发作,只能去问末尾,末尾是这样和莫玲解释的,前女友过来请吃了一顿面。
"请前女友吃面还要去接前女友?“
末尾没有回话。他越沉默,莫玲越生气。
之后的日子,莫玲又就着前女友和末尾闹了很多次。每次末尾开始都解释,慢慢地,末尾开始沉默。直到有一天,莫玲又在小浣熊面馆看到末尾和前女友坐在一起。
这次莫玲怒了。莫玲回来给我们说,她反手过去给了末尾一个巴掌,然后哭哭啼啼地跑回来了。我们见到莫玲时,她妆都花了。
3.然后分离
那天后连续几天,每天都可以在楼下看到末尾,每天下课在宿舍楼下等着。一星期后,我看到莫玲回宿舍后下了楼,他们像平常没事一样的相处了一个月,之后还是分手了。
分手那天,莫玲给末尾准备了一盒巧克力,出门前画了一个十分精致浓厚的棕色系妆容。很奇怪,除了刚谈恋爱的那一个月,莫玲见末尾都是淡妆。
那天是圣诞节前一天,莫玲就像是等待塔罗牌里命运的审判一样,等待着那天的到来,等待着所有的美好俱损的那一刻。那天晚上,我看到莫玲捧着她做的巧克力坐在宿舍门口楼梯台阶上时,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宿舍失窃案。
莫玲:“末尾....末尾说....她.....生.....生....病......我们回..........回...不去"
她边哭边说,断断续续地,我只听到了生病,回不去几个词。
我:“她是谁?”
她说了个名字,喔,末尾前女友的名字,我有印象。就在那晚,莫玲说:“咸咸,我和他结束了。”
4.对不起
其实,很多时候,很多分手早已经发生了,有的人一直那么坚持着继续,是因为想着,这么重要的时刻应该有一个仪式,他们在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但是不是所有人的爱情都认可仪式,尤其是那些认为被动接受着仪式的人们。
末尾转学了,很突然,没有和任何人说。末尾转学后,莫玲再没有在寝室里提到末尾。她骄傲地一如往常。走时,他发了条简讯给莫玲:对不起。
我们不知道末尾为什么转学,是因为前女友生了病他要去照顾,还是因为莫玲,还是都不是,只是这就是他们为彼此选择好的结局。我想莫玲也应该没有回那个简讯,因为对她而言,所有的仪式都集中在那圣诞节的前夜举行完毕了。
小浣熊面馆随着主人更改,又有了新的主人。新的主人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孩,叫阿秒。我们每次去,阿秒都拿出她自制的特色卤鸡爪出来招待我们。
当然,偷偷瞒着莫玲去,因为那里有莫玲不想触碰的回忆。
想走到你的心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