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随笔散文青春

我们之间总不得善终

2017-04-07  本文已影响98人  1ed640dba526

 爱你才是最重要的事,莱斯特小姐。有些人觉得爱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和一堆孩子,或许爱就是这样,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

 我觉得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手。

                                                          ——塞林格

我们之间总不得善终

 那天,应先生离开时的车灯照在寝室的玻璃窗上,我还以为是阳光。

 我知道,大多数人都愚蠢且自私,他们爱别人,只是为了证明别人也能爱自己。

在这一点上,应先生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我。我爱他,并且希望他也能爱我。

一切都没那么容易,爱别人也需要能力。而我一直不冷不热。

说早安时距离我起床已经两个小时了,应先生提起他今天写的文章和歌时,我开始道着晚安,十一点,我必须要睡了。

我一直以为,在一起的两个人,如果无法让对方变得更好,一切都是徒劳。各退一步的动作至少该发生在势均力敌之后。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应先生总是说我,像心甘情愿地怄着气,还找不到任何角落不吐不快。

日子也慢吞吞地走着,我从图书馆出来偶尔也遇上他。图书馆的对面就是女生公寓,我总迅速挥手说再见,后知后觉应该陪他走一段,听他说实习一切顺利。

我一直特别清楚自己有所保留,但最需要的时间谁都吝啬给,所以当看见应先生拥吻着学姐时,我觉得世界恢复了原本的秩序,转过身也开始在想,下一次的雅思,该考多少分?

应先生匆匆赶来说再见,我说好的,那我不送你了,还有一堆衣服要洗。这段对话,就是我们所有的相爱相杀。我把气怄到了最后。

我一直觉得,其实我们能有个善良点的结局。应先生可以微笑说我们停下吧,我点点头。以后的日子里,我还能常常想起他,觉得岁月清明,空气里温纯和美,他的离开也是我的一份成就。

这样,多年后如果遇上,他也许问我到底有没有爱过他,我默默打量,满脑子想着怎么转移话题。

但没有,我觉得遗憾到想要抹去,万分喜爱但没有力气抓紧。一切懵懵懂懂的,不得善终。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亲爱的应先生。爱是你的另有所爱已经足够我惊心动魄了,我还害怕你爱而不得。这种感觉,就像临睡前我舍不得摘下你送的项链,然后做了个噩梦。


我们之间总不得善终

比起爱情,友情的千姿百态,更显诡谲。因为我们之间不再默契,分享快乐都像是蒙着眼睛的击掌,对不上掌心,所以看到了时光的极限,变得清醒。

遗憾的是没能干了那杯蓝色的鸡尾酒,不然小冉也不会觉得酒友难求。

旅行果然能将一切脆弱的关系一一敲碎,而在那之前我觉得我们天长地久。

高考前夕,用晚自习的时间写信给小冉,是我在逼仄环境下唯一的叛逆。她是个柔软的女孩,整整三大页信纸的温声细语,如同我们抵着额角,找到了一望无际青春里遥远的归途。

我总是用假期的间隙飞到她的城市,不介意自己风尘仆仆的抵达,甚至不介意她有时在忙碌中的避之不见。

毕业后一拖再拖的结伴旅行,终于实现。尽管目的地是个没有意义的城市,我们订机票的手指都丝毫不停顿。我们都以为,沿途风景不重要,重要的是谁陪着看。

让我们一拍两散的,不是重要到可怕的价值观、人生观,也不是让很多人扶额困扰的金钱和分担,仅仅是狭隘地图上的落脚点和下一张照片的内容。

我不知道那个温顺的女子坚持去酒吧到固执,她也不知道我根本看不清手机地图上的箭头往哪里指。

到最后,我想妥协,想顺从,不是顺从她去酒吧点一杯烈酒的提议,而是顺从一个支撑自己走过最艰难时光的女孩。

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之后,小冉偶尔发微信问下一趟旅程,我总敷衍。最后她问我是不是生气。我说没有,怎么会?

我突然有些开心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关系,我就是喜欢在岁月的长河里来势汹汹,爱憎分明,小肚鸡肠,轻易原谅。

就像想和所有人的关系都是隔岸观火,惊心动魄,满目繁华,不痛不痒。

只是这样,我和小冉也只能不得善终。我们不再有机会在很远以后,尽管各自越走越远,但凡能面对面,都能促膝长谈。不是我对你说的事很感兴趣,而是我曾经了解过你,参与过你的悲喜,想帮你笑,陪你哭。

或者在更远以后,我抱着你的儿女,想想漫长的一生嘻笑怒骂着也过了半,接下来的日子不就跟以前一模一样,慵懒得像在太阳里睡觉。

可是我们都没这个机会了。我看你的消息时,拿着手机尴尬。客套时在心里道了歉,我们站在这样紧绷的皮筋两端,我咬着牙松手。


人们都说爱别人之前要先爱自己,我好像因为太爱自己而失去了别人,失去了别人的同时又憎恶自己。

所以我们之间总这样,不得善终。

我不喜欢逢场作戏,哪怕有些时候,我也想说些终身不渝的话。

我认为相安无事是好事,我连简单的维系都不会,更别提藕断丝连。

没有人告诉过我,你们就是用来说再见的,我不说自己善良,人不就这样。但我想祝你们长命百岁,这样我在你们生命里所占的比重便会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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