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傍晚,老公打电话告诉我他得回一趟湖南——他大伯去世了。
总算解脱了,我心想。大伯今年七十岁,身体早已衰弱不堪,肝肺上都长了瘤,心脏也有问题,一两个月前已经开始全身浮肿,吃不下东西,送去县医院,医院不予收治。叫诊所医生来打针,诊所的医生也不敢来。(这些年,医院和诊所都被医闹搞怕了,遇到危重病人怕治死了要赔钱,就宁愿不收治了。)于是大伯只能靠躺在床上哀嚎来略微减轻痛苦。大伯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病情严重,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去较远的市医院了,按我们家乡的风俗,人是要死在自己家中的,如果死在外面的话,是不可以进家门的,只能在院子里摆几天,然后下葬。大伯觉得自己快死了,也就不必再折腾了。
大伯的一生是辛劳的一生。……
自四五年前住院之后,大伯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但除了实在身体不舒服卧床不起的日子,他总是要干点什么,也许是在地里种点什么,也许是在家干点什么。大伯在家里搞的副业是酿我们本地方的米酒出售,一缸米酒酿出来卖给有需要的人,可以赚几个小钱贴补家用,酒糟可以用来喂猪和鸡鸭。在我们农村里,都说养儿防老,大伯是有两个儿子的,但是大伯总是觉得两个儿子上有老下有小的,压力也太大,就不愿意过多地向他们伸手。在他的观念中,只要一天还能动弹,他都想干点什么。
昨天老公和我说了大伯去世的消息后,就说他准备回去一趟,说当年老爸(我老公的爸爸,去世的时候我老公才十七八岁)去世的时候,所有的事务都是大伯一手给操办的,他必须得回去这一趟。我说你不必跟我解释这些,我能理解的。
说实话,我心里也很难过,七十岁,在医疗条件发达的现代,并不能说是高寿。
然后呢?敲锣打鼓,和尚道士的一番操作,也许是三五天之后,将棺材送上坟地,从些只有清明节才有人去祭奠。
如果是城市的火葬,流程就更为简单了。“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而现在,好像连土馒头也可以省略了。
我似乎看到了所有人的结局,所有的生命都是殊途同归。
生命短暂,每一天都值得珍惜。
今天心情有点不太好,出去走走吧,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