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爱达荷州.4

2023-11-23  本文已影响0人  月曦花宸

读书摘抄


  那个学期,我对学习失去了好奇心,好奇心是一种奢侈品,只有经济上有保障的人才有权享有。我的心思,被更多迫切的问题占据。比如说银行账户的确切余额,欠了谁多少钱,我房间里有什么东西能卖上一二十美元……我提交作业,复习备考,但我做这些不是因为对课程真感兴趣,而是出于恐惧——平均成绩稍有下滑,我便会失去奖学金。

  12月,在最后一次发工资后,我的账户仅剩60美元,房租是110美元,1月7日到期,我迫切需要钱。我听说商场附近有一家诊所,卖血能拿到钱,诊所听上去像是医疗机构的一部分,但我找了个理由,只要他们是把东西抽出来就没关系。护士花了20分钟,扎我的静脉,然后说静脉太细了。

  我用最后的30美元买了一箱汽油,开车回家过圣诞节。圣诞节早上,爸爸送我一支步枪,我没把它从箱子里拿出来,不知道它是哪种步枪。我问肖恩,是否愿意从我手里买下它,但爸爸是把它收了起来,说替我保管。

  那就这样吧。没剩什么可卖的东西了,没有儿时的朋友,也没有圣诞礼物,该退学找份工作了,我只能接受现实。我的哥哥托尼是长途货车司机,住在拉斯维加斯,于是圣诞节那天我打电话给他,他说我可以去他那里住几个月,在街对面的汉堡店打工。

  我挂上电话,穿过走廊,正后悔没问托尼借钱去拉斯维加斯,这时,一个粗哑的声音叫住了我:“嘿,小妹,你来一下。”

  肖恩的卧室很脏,脏衣服散落在地板上,我能看见一把手枪的枪托,从一堆将T恤下露出来,书架被一箱箱弹药和一堆堆路易•拉木耳的平装小说塞的满满的。肖恩蜷腿坐在床上,双肩耸起,他似乎保持那个姿势有一段时间了。凝视着肮脏的环境,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抬起右臂,朝我走过来。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但他只是把手伸进口袋,他拿出钱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崭新的100美元钞票。“圣诞快乐!”他说,“你不会像我一样浪费这些钱的。”

  我相信那一百美元是上帝的神迹。我应该留在学校,我开车返回杨百翰大学,付了房租,然后,因为我知道二月份还是付不起房租,于是又找了一份家政保洁工作,每周三向北开车20分钟,到雷德博的豪宅做清洁。

  我和主教仍在每个星期日见面。罗宾告诉他,这学期我没买课本。“这太荒唐了。”他说,“申请助学金!你很穷!助学金就是为这个存在的!”

  我的反对超越了理性,是发自肺腑的。

  “我赚的钱很多,”主教说,“交了很多税,把它当成我的钱好了。”他已经把申请表打印好了,交给我。“考虑考虑,你要学会接受帮助,哪怕是来自政府的帮助。”

  我拿了表格,罗宾替我把它们填好,我拒绝上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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