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乐园失乐园里的囚犯

2020-03-21

2020-03-24  本文已影响0人  Zh垂杨不语焉1

  这个富庶的城市历史悠久,从整个城市道路两旁直径巨大的法桐树就能看出来它的年龄,当然不乏有钱的男人。“只要有钱人多的地方就不缺少有钱人,就有败家子存在。”她时刻记着“老粉头”奶奶的话。现在她又迎来了更好的机会,奶奶传授的经验有了更多施展的地方,“老粉头”给她的那瓶用来控制男人的药水有了更多使用的地方。这瓶药水能然男人乐不思蜀,能让他们失去多是非曲直、远近亲疏、黑白薄厚的判断能力。这药水只要偷偷地放进男人的饮食里两滴就能起效,尤其在老林身上屡试不爽,才能成功地控制他这么多年。现在她的工作只是一个跳往更高层次生活的一个跳板,她要往高端发展,利用她现在的工作身份去挑选自己喜欢的行为对象:年轻帅气的、优雅多金的、财大气粗的、各色人种,只要能给她精神和肉体的满足和物质的加赠,她都不排斥。她会被邀请去品尝美味的食物,快乐的旅行体验,收到精美的礼品。但是她能看出来这些人不缺女人,更不缺老婆,跟她一起只是为了一种新的体验。这些商人虽然是她经过精心挑选的,但是他们在金钱方面保持着冷静的节约,谁都不会像老林那样倾其所有的挥霍。这些人都不会娶她,只是一时的新鲜感,她用尽了种种手段想要得到更多也是枉费心机。同时她要见好就收,不能玩得太过火,更不能跟单身汉保持固定的关系,那很危险。如果被哪个单身的男人盯上了,她的秘密就会被戳穿,就会授人以柄,她会失去一切。再说一个单身的男人能给她多少物质的享受?她从来对单身男人不感兴趣,单身就意味着贫穷,没有能力。她要找的是有钱又家室的男人,不管多老,只要有钱都不排斥,而且老男人因为心里的自卑感更想讨得她的欢心,这样她就能在物质上得到更多。这个城市里有着出奇的传统:小孩子从小就被教育不要沾染吃喝嫖赌,不要沾花惹草,不要偷盗欺骗,不要做出有辱门庭的事情。太多的规范让那些不老实的有钱人做出什么事情的时候就会缩头缩脑,鬼鬼祟祟地怕老婆知道、单位知道、邻居知道。于谋英也跟他们一样怕人知道,怕老林的那些东郊的亲人知道她在外面瞎搞。但是她能忍住不说出来,相反在与每一个男人的游戏结束的时候她还可以利用他们的胆小怕事敲上一杠子,哭天嚎地的说她被骗了,说是为了结婚才跟他们恋爱,以为他们会娶她。要分手必须赔偿她的青春和感情上蒙受得到巨大损失,这些男人因为怕老婆知道只能用钱来摆平,而且屡试不爽。这些男人在她的面前都是雏,她的阅历和手段是这些男人的阅历的总和还要多,所有的男人都要为他们自己短暂的潇洒买单,这些钱2010年都用在新房的购买上。为抛弃老林和那栋破旧的房子添砖加瓦。这就是她非要搬到远离东郊的火车站的原因,这里远离老林的那帮子讨厌的亲人,谁都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她善于步步为营,未雨绸缪。

  其实这个女人到哪里都没有消停过,她在东北林场的时候就做了一件非常轰动的事情。当时她的男人跟她合伙偷盗财物的时候被抓了,因为替她顶罪,就判得比较重,她就在家等他出狱。那时候她还没有孩子,她时刻想要离开这个控制她的男人,这个范家的男人又怕她的娘家人遭到报复,就非常苦恼。因为寂寞,她就想方设法的靠近那些关内来的打石场的工人们。在这群石匠当中有个姓候的青年,长得天庭饱满,唇红齿白,浑身的腱子肉在汗水的浸泡下散发着青春和健康的活力。在黄昏的时候这些石匠会在河套一处没有芦苇的缺口洗澡,因为他们上岸后会露出雪白的屁股,屯子里的女人从来不敢在昏黄的时候到河边去洗衣服怕见了害羞。但是于谋英就在黄昏的时候端着衣服到离缺口不远的地方去洗,弄出的水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很多的关内来的工人在这里待久的人都知道这里的规矩:不要跟当地人掺和。关外的人大多是祖上被流放过来的犯人的后代,或者饥民的后代,活着就是他们的王道。为了活着他们可以去偷、去骗、去抢、去杀人、去放火、总之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不择手段。在这里男人为了钱可以让人跟他们的女人睡觉,关内的卖淫嫖娼都取缔很久了这里还存在“拉帮套”。这里的男人为夺取别人的老婆回把人害死了埋在土里,找都找不到。曾经有一户人家到这里来讨生活买了一套房子在这里住了10多年,在清理柴垛的时候扒出来一具骸骨,头上的颅骨都被打碎凹陷了。原来10多年前的时候有一对年青的夫妻在这里居住过,不久男人失踪了,女人也走了,同时失踪的还有同一个村子里的当地男人。最后公安抓住了这个当地人,他伙同女人打死了她的丈夫,回到山东老家定居去了。所以在关外呆的时间长的人都会告诫新来的年轻人要处处留心,时时保持警惕,怕的不是明抢,怕的是他们的圈套。他们越是殷勤,越是要加倍小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如果跟当地哪个不知道廉耻的女人勾搭上了,就会空耗青春,一无所有,在老家还会身败名裂。

  其中有位年长的老工人,看到小侯总是拿眼睛往洗衣的女人那里瞟。就给他们讲了个故事:“5年前他跟随几个工匠到这里来做工,当时是在森林里伐木。因为冬天这里的温度能降到零下40多度,内地好多人在最冷的时候就回到内地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来年开春再回来。”老工人坐在石头上,把他的烟嘴在鞋子是磕了磕烟灰,吧嗒吧嗒的吸了两口接着说:“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就有男人跟我们热情地攀谈,给我们做向导,晚上没地方住就住在他们的家里,包吃住。就住在一间屋里,有些家庭甚至跟工人就睡在一个火炕上,中间就用一块布隔开,这样让人脸红的事情在内地势没有的,当地人不以为是耻辱,反而认为谁的女人能留着工人谁就是有本事。”太阳的脸变成一个又大又红的圆盘就要从草甸子上沉下去了,落入的余晖洒在水面,凉爽的风吹过荡起金色的波纹,青翠的芦苇在风中摇曳,芦苇丛里归巢的鸟儿叫声此起彼伏。“我们都是从内地来的,还要回到内地,所以不要跟当地人走的太近”。他接着说:“我的老乡里有个姓迟的年轻人,就住在一户人家,跟女主人好上了。他冬天也不回家,钱也不给家里人,他的老婆就带着孩子走了。小迟在这里呆了几年年,给那户人家干活,挣的钱也给他们花,那家的男人只要有钱花他老婆干什么都愿意。后来的一个深秋,小迟在给这户人家收集过冬的木材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瘫痪了,这户人家就把他赶了出去,他是在老乡的帮助下才上了火车回家的。”天彻底黑了下来,老工人的旱烟在夜幕里闪着红光,岸边的草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壮实的身子,他们看着浩渺的星空在想什么呢?也许是父母,孩子,老婆。但是小侯想的却是这个洗衣服的女人。

    随后的几天, 老工人晚上看到小侯的床铺总是空着,就单独对他进行警告,但是小伙子的心已经被偷走了,他是被一个成熟的女人引领着第一次尝到做男人的滋味,这种感受让他热血沸腾,欲仙欲死,欲罢不能。白天他魂不守舍地等待夜幕的降临,晚上就在河边游荡。于谋英的婆婆也发现晚上儿媳经常不在屋里。于是老婆子发动四个儿子对儿媳进行盯梢。这四兄弟都是吃过牢饭、剃过光头的,打起架来一个比一个狠;心眼一个比一个多;阅历一个比一个丰富,四个人组成一个强大的智囊团。他们追踪到于谋英和小迟会在天黑后把衣服脱了藏在芦苇里,双双泅过河道到对岸的草甸子上去做露水夫妻。如果平常人的话就会把他们抓个现行,给个警告。但是她的四个叔子绝对是狠角色,那不是他们的风格,他们要从任何一种发生的事情上得到最大的利益,所以他们知道两人的位置后就回家了。一阵密谋,决定等范大出狱后再做打算,但是要给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一个警告。当于谋英颠凤倒鸾后回到家里,摸黑点上油灯,看到屋里炕上坐着的婆婆和四个金刚一样挺立的叔子,立马被吓得油灯都掉在了地上,自己也吓得跪在地上大哭:“不怪我,不是我找他的,是他告诉我草甸子上有野鸭子要带我去看的。”她的一个叔子把她推到在地,厉声质问:“看野鸭子?骗谁?一次是看野鸭子,两次去,还把衣服脱光了去看吗?他骗你一次还能骗你两次,你是三岁的小孩吗?”她吓得躺在地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一个劲得哭着求饶,认错。她的婆婆一脸慈祥地说:“不用怕,小英,年轻人难免好奇,以后不这样干就行了”。得到婆婆的宽慰,于谋英庆幸自己有个好婆婆,但是心里总是害怕婆婆会告诉范大,就恳求婆婆说:“娘千万不要告诉范大,他知道了会打死我。以后就当我是你的女儿吧,我 一点好好孝敬你。”另外一个叔子还想说什么,被婆婆拦住。老婆子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说:“年轻人,哪里有不犯错的,以后改正就好了。”那次以后,于谋英寸步不离地就像照顾亲娘一样地照顾她的婆婆,端茶送水,洗屎洗尿,做好吃的,把老婆子伺候的舒舒服服地很快就康复了。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惴惴不安——这不是他们范家的风格,他们是睚眦必报的。

    等到范大出狱,于谋英特意准备了一桌子的酒菜好饭,把自己也精心收拾了一番迎接他的到来。一家人在饭桌前对牢狱里面的生活评头论足,比较偷盗的成本和坐牢的成本之间的得失。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坐牢都不怕,就怕挨打和刑讯逼供。范大说:“审问的时候有些公安真可恨,夏天用炉子烤犯人烤得一身都是水泡,冬天让穿个小裤头在外面冻,犯的事都说完了还问说完没有。妈的,恨得我出去真想用刀子捅死他们。”他端起手边的一个酒瓯子一扬脖子把酒喝下去,把酒瓯子往桌上一掼,大声说:“”为了生活,不偷不行,不偷没有好生活,偷了无非是面子上不好看,要面子干什么呢?能值几个钱?再说我有老婆了,不怕没面子,你们几个抓紧找好了媳妇可以甩开膀子干。”他说着把于谋英的脖子拢过来夹在腋下。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心里还有点不放心,但是感念婆婆是个善良的人也许会没事。晚上她把家务操持完回屋看到范大一脸舒服地躺在炕上还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心里总算彻底放心了。久别胜新婚,就在范大刚刚发泄完,他突然一记铁拳打在胸口,于谋英差点就被打得背过气去。“臭婊子”他竖起眉毛骂道:“趁我不在家偷人,为了不让你受审,老子替你把罪名顶下来,挨了多少苦,你可倒好,在外面快活,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又是一拳打在胸口,差点把她打得昏死过去。她痛苦地张了好长时间嘴才喘上气来。她怕他再出手,就光着身子跪在炕上求饶:“是小侯骗我的,他说那边有野鸭子,我跟过去又打不过他,后来我不去他说要告诉全村人,我怕就只能依着他。”范大听了骂道:“臭婊子,还撒谎,以前在铁路上行走的时候你就勾三搭四的,你到哪里都不会老实了,这次一定要让你记住没有下回。”说着拽着她的头发就往墙上撞,她胳膊腿上都是范大铁钳一样粗壮的手指扭得伤痕累累。她拼命地求饶,但是范大看她求饶打得更加用劲。从前她偷东西被逮到的时候,她总是哭着求饶,哭得梨花带雨,人人看了都心软,就放过她了。凭着这样的手段她总是能逢凶化吉,所以她也热衷于用这样的方法来避险。此时她被吓得磕头如鸡啄米,以前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范大的事情她求饶范大也不跟她计较,这次却不同,怎么求饶都不放过她。范大打累了就一脚把她踢下炕,指着她的鼻子尖说:“明天晚上,你约他出来到,不要让他看出来我们知道了,我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 说完就四仰八叉地往炕上一躺呼呼大睡起来。于谋英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她拖着疼痛的身子慢慢地爬上炕,吹了灯,在靠近窗台的一个角落里缩着身子躺下来。明亮的月光洒在白纸糊着的窗户上,突然她看到一个黑影从窗户纸上闪过。她知道那肯定是她的婆婆,她就在窗户底下听她挨打而不救她,心里不禁恨死了这个出尔反尔的老婆婆。

于谋英第二天黄昏的时候来到河边,根据以前的信号在芦苇上挂起她的汗巾子。小侯看到汗巾子欣喜若狂:这些天他想她都快要想疯了,因为思念,他整日魂不守舍,寝食难安,不知道她突然就不跟他见面了。看到那个汗巾子在芦苇上飘动的时候他立刻热血沸腾,终于又可以看到她了。当夜幕降临到整个河套,小侯终于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心上人。他冲上去急切地想要拥抱她,亲吻她,关切地问她:“英子,这些天你怎么不出来?是不是生病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要带你走,到我的家乡去,我们一起好好地生活,让范家的人找不到你,再也不会有人打你。他吃惊地看到于谋英脸上是木讷的表情,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他正要再跟上去,突然听到一声大喝:“不怕死的敢勾搭我老婆,看我怎么让你死。”就见草丛里猛然窜出来5条彪壮大汉,不由分说把对小侯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小侯被枪林弹雨般的拳头打倒在地,只能圈起身子护住头部和柔软的腹部,紧接着是更加猛烈地拳头和棍棒的痛打,他忍不住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等他们停下来,他已经浑身疼得像散了架一般。他看到于谋英已经走了,屯里的很多人拿着火把聚拢来看发生了什么,他们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才想起老工匠说的兄弟五个是五只老虎,没人敢惹。他后悔的肠子都快青了。兄弟几个像架起一只死狗一样把他驾到家门口的一根树桩上,用绳子捆起来,点起通明的火把。范大就让他的一个兄弟把于谋英叫站在小侯的对面,当着全屯子人的面问谁先勾搭谁。于谋英全程为自己辩护,小侯已经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范大就用麻绳沾水把小侯抽得皮开肉绽,每抽一次小侯就惨叫一声,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五官都扭曲得错位了。一直打到下半夜,最后是开出800块钱的来了结此事。小侯的老乡和老板凑够了这个数交给范大,把极度虚弱的小侯弄回工棚。一直过了半个月,小侯的身体才算康复,他到森林里去找了一个自己的老乡当保人,给赎他回来的人磕了三个响头,保证会归还这些救命的钱,就背起他的包袱登上火车回家去了。那时候的大米是一毛钱一斤,鸭蛋是1分钱一个,够他们范家吃一阵子的了。所以基于于谋英给家庭带来的实惠,一家人就不再提从前的事情,而是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但是屯子里,屯子外,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小侯打遭遇,从那以后所有男人看到这个女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是遇到什么说不清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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