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蒙顶山茶的今生

2019-03-20  本文已影响2人  芥子梅

      霜降后,气温渐凉,偶有阳光覆盖总是令人欣喜的。在阳光照射下的茶席上,点一柱线香,冲泡一壶普洱,品味建盏里的茶汤,口感温润厚重,这似乎是可以开始思考的时候了。

      去名山,回来无感,约的稿件不知从何而起,才让自己又开始专注起茶来。

      品茶也是近年来的事,和画家朋友相识,渐次开始接触一些茶道中人,知道茶也的确有好喝的时候。去古镇里旅游,也被那种佛系的小摆件和设计所吸引,但仅仅是好看而已。买来关于吃茶的书一看,那茶盘里的道具一点也不亚于唱戏的行头。要喝到上等的茶,是需要上等的器具来成全的。这样的仪式感,反而感到了束缚,轻松不得。久而久之,也看见,好茶的人也不拘泥于这仪式,来了宾朋,挑上好茶,这一点是不含糊的,且是炫耀的资本,至于用什么煮茶器、饮茶的杯盏,也是视桌上现有之物随取而已。那煮茶的水也不一定要麦饭石净化而来,就是桶装水而已。将煮好的茶汤倒进公道杯,然后分倒入宾客的茶盏里,这也是必要的形式。那桌上的茶器也不见得用上一两次,大概也是一种装饰而已。至于那茶杯,根据喜好,常常看见器物可爱而收藏,未必舍得拿出来饮用。

      在什么节气适合饮什么茶似乎也应该有讲究,但不知为何,近年来普洱被炒到了神奇的地步,喝普洱似乎才是懂得喝茶的人的认知,至于绿茶、花茶就成了饮茶的大忌。基于这样的原因,对川茶代表的竹叶青、峨眉茶和蒙顶山茶反倒觉得提不上台面,有点丢人似的。

      其实,早在十年前就上过蒙顶山,知道那是极有历史陈迹的地方,那茶历史上也是贡品。至于,蒙顶山的茶好到什么程度也不得而知,当时也实在没有品茶的舌头。

        十年后,跟随名刊名家名山行又再次来到蒙山。见山还是那座山,连参观的线路都丝毫没有改变,当年是环绕山路去到天盖寺,如今坐索道直达。蒙山五峰下的天盖寺依然,只是有了翻新。从寺后曲径入仙茶园、甘露井,依然没有改变,茶园的石虎还是那么雄浑,只不过,苔藓更深。恍觉时光在原地停留,弹指一挥间罢了。这不变到令人庆幸,在挖掘历史资源开发无序的例证下,这蒙顶山仿佛成了奇迹,十年无变化,把历史交给历史也是一种守候。

      十年间蒙顶山开始拥有了很多的头衔:世界茶文明发祥地、世界茶文化发源地、世界茶文化圣山,成为世界茶人寻根、朝圣的神往地。这名号是这座神山名副其实的标签,吴理真作为茶祖也是确证,而不需要杜撰编造。那贡茶的历史也是有史记载,查有源处。名号归名号,但我曾看见一种说法,认为蒙山茶是没有走出去的好茶,也有说,四川的茶从来没有成为消费品,给人的印象档次不高。这原因是可以从茶史博物馆里寻到一二的。

      蒙顶“贡茶”,指天盖寺的上清峰等小五峰所包含的这一块。唐朝的《国史补》中记述,“蒙顶石花或小方或散芽号为第一”。“蒙饼”是当时顶级的茶,在市场上还能买到假货。因为地理环境好,过去蒙顶甘露的氨基酸含量比别种茶高得多,哪怕做茶工艺稍差也无所谓,茶好就好。蒙顶甘露现在还是市场认可度很高的绿茶品种。所以,后来即使贡茶的身份渐次被江南一带的茶叶取代,仍然受到懂茶人的推崇。可是,蒙顶好茶却因为量少,一直只能成为政府的礼品,能进入市场交易的就更少了。蒙顶山茶的属性也没能得到很好的传播和包装,自然大众的认知度就很有限了。

      名山还有一个文化符号:茶马文化。茶马古道的茶马司就设在雅安。因为元朝蒙古军队对四川的彻底毁坏,明朝四川恢复和增加的大部分茶叶生产,缺乏内地市场,不再追寻细茶路线,而是借助边茶贸易,换取战马。四川大量地区开始按照藏民口味生产“粗茶”。即使这样的背景,蒙山核心区这一块还是只做细茶。据记载,贡茶中心向东南移动后,川茶1/3是以蒙山茶为核心的细茶内销,2/3是边茶。因为政府和寺庙管理的专属性,使得曾经具有皇家气派的蒙顶山茶也蒙上了边茶的印象,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组织方带我们去到一个叫牛碾坪的地方,看那万亩茶园,这里被誉为西南茶叶的基因库。然而,在感叹茶产业在名山大地的生机勃发的同时,依然对蒙顶山茶感到依恋。 蒙顶山的地理、气候、人文都适合茶叶的生长,但我们需要传递的是一种关于蒙顶山茶的生活理念。

        深秋,天盖寺前十三株千年银杏灿若云霞,在木桌竹椅上品一杯蒙顶甘露也是一件惬意的乐事,但山顶的气候本来就较山脚低冷,在这样的环境恐怕也难久留品茗。固然在天盖寺的平台会有“龙行十八式”的茶技表演,禅茶一味,令人目不暇接,那表演也只是观之,无法效仿。上山一趟,挥挥手不带走一点留念的时候也是很多的,因为,这里还没有给人能带走的念想。每一种茶都是美丽的,何况蒙顶山茶的惊世前缘,所以,内心期盼蒙顶山茶的桂冠也需要一种体验式的传播。它不能只留在博物馆的记忆里,而是要走进人们日常的生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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