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4A广告公司暧昧往事（64）

离开那个倒霉的farewell Patty，漫天星光下，陈彼得目送着孩子气的高超和他那漂亮的小女友卿卿我我的离开。便就深深的叹了口气，自己跑到三里屯的一个酒吧里，他在很多酒吧还有夜总会都曾是VIP客户，就在不到一个月前，他还是那些地方的座上豪客，举手投足间的挥斥方遒，这下，终于明白“自己的进退荣辱只在人一念之间”这话的含义了。他也很委屈，很想和谁倾吐，但到这个时候当然更知道所谓的“a friend in need is a friend in deed”自己威风的时候，身边那么多笑脸相迎，不到一个月，他就很肯定的知道，身边没有任何一个笑脸了。

这时候，便只有酒了，他继续用着当年的威风，这酒还是当时存的，酒保到是不知道那么多沧海桑田，对这大老板，老客户，依旧耍出那近乎谄媚的笑。哼哼，估计发现自己以后只是来独酌过去的酒，要不了个三两次，这酒保就得来推销了，之后就是爱理不理，晚娘脸出笼只是迟早，谁让自己不再是千人宠万人爱的采购部总监了。

要不说，伤心人总能别有怀抱，陈彼得还喝他那对影成三人的闷酒呢，边上的吧台上就出了俩半生不熟的人，也可能是部里的什么催吧喽罗，正在吐沫横飞的讲什么部里奇闻。陈彼得眉头一皱，别说自己已然是下野之身了，就是还在台上，人家也不会和一个外资企业的人说这些个东西，听也得是从那些伪装着自己和部里关系深厚的供应商那茶余饭后的得到些罢了。但收集信息是他的现在必须做的。所以，我们的陈彼得，打了个响指，酒保应声而到，笑着说：“您有什么需要？”

陈彼得眼神一飘，定在那边扯淡的俩个人身上，小声说：“帮我过去听听，扯什么嗯？我有兴趣。”

酒保笑眯眯的看着陈彼得，说：“先生，我们酒吧有规矩。”

陈彼得没有废话，拿出一百块钱塞到他手里，然后就定定的看着酒保，直到把他看的微微发毛。

酒保拿了钱，一想反正是老客户，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了呗，便侧过身，假装审视着酒吧里的存酒，酒辗转着在这俩客人那呆住不动了。

等那俩喝到东倒西歪的在你好我好的流氓假仗义中离开的时候，陈彼得已经知道了一个信息，部里出事了，一封检举信，搅得那是不周山下红旗乱！

是个机会，如果自己还在采购部总监的位置上，那就是风云际会，怎么也可以给自己争取点什么，现在可好，他觉得是消息仍然是好消息，却无端的又平添了不少的落寞，苦笑了声，又喝干了杯中酒，摇摇头，起身和酒保打个招呼，就走了。

车过来转角，那个在门口一直躬身伺候的小高超已然看不到了，Janet笑着摇摇头，拿出电话，已经多少天了？这个陈彼得，还真是个孩子，也不和自己打个电话，不禁得她有些怨恨起来，接着她又把怨气撒到老钟身上。不过到是自己带出来得人，一点感情没有也不是，她拨通了陈彼得的电话：“HI，小Peter，在做什么？”

陈彼得正在家打游戏呢，几个月来，到又几个国内的公司愿意高薪延聘这位爷，可他却这次还真搞的心比天高，他不想在为人下，做个简单的打工仔，在这么大的国际知名企业工作过，也许部里的调动对他是个机会，到时候找个投资方，自己做操盘手，意思大的多。

Janet的电话，当然要接，自己将来就是操了盘，这样的奶奶也不是得罪的起的，他简单调整了一下，就煞有介事的接了电话说：“老板，您好。”

Janet毫不客气的说：“叫我老板就好，怎么走这么大的事情不等我回来？”

陈彼得感动的眼泪悬点直接掉下来，刚才想好的一肚子对“我现在混的还行”的这句话的形容词和修饰语一瞬间就无影无踪了。就剩下张口结舌什么也没说出来。

Janet很快的，用不容质疑的语气继续说：“我住在长城饭店，二十分钟以后，大堂咖啡厅。”

陈彼得听着和Janet对话的听筒“嘟”的一声挂断了，他这边就跟那上了发条的兔子一样，疯狂的穿上了衣服，抹了把脸就冲出了家门。  穿过了旋转门，静下心定了神的陈彼得，看到在大堂咖啡厅正仪态万方的，看着报纸的Janet，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也不知道她要自己来干嘛，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是好事，只是好的程度陈彼得还琢磨不透而已，换句话说，咱们小陈其实已经跌到谷底了，只要Janet肯拉他一把，对他都是向上走。

等他稍显唯唯诺诺的站在Janet面前说了一句：“老板。”

Janet态度明显的温柔许多，她轻着声音，却很坚定的说：“叫我Janet，坐。”微笑着看着这个原来的得力手下，对边上的说：“服务生，给他个酒水单。”

陈彼得顺势坐在了Janet的对面，聆听这穿Prada的魔鬼训话，Janet不慌不忙的把咖啡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说：“我知道你委屈了。最近怎么样？你辞职到真快，也不等我回来。”

这似乎慈母对不乖的儿子的嗔怪，一时间让陈彼得内脏顿觉一股暖流闯过，几乎感动的涕零了，他停了一下，苦着脸说：“不好。”可要强的他也适时的话锋一转，“不过，也正好给我机会思考了几天，我有个新想法，正好也想和您说说。”

Janet放下咖啡杯，对他能在逆境中有这样的心态略略了表示了点赞赏，说：“说来听听？”

陈彼得把这个时候服务员递送上来的酒水单先放到了一边，说：“我等下再点。”他的速度不快，用这个时间他仔细考虑一下措辞，最后下了狠心似的，开始介绍：“首先，我得到可靠消息，部里这次要大整顿，很多官员可能会下马，这样，一些和他们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公司就很可能会跟着倒霉。”

Janet眉头一皱，心里暗想“怪不得刚才有人希望她预定到年底的量，还说交押金能便宜，怪不得，位子不保了。”但她没有行于色，还是用眼神鼓励陈彼得继续说下去。

陈彼得继续说：“这次洗牌目前还看不出端倪，不过部里要是展示他们的公正、公平、公开。就一定会有些项目采取招标的形式。”

Janet有点明白他的意思，可还是有点摸不到脉，这种平常而又平常的话，需要下什么决心？

陈彼得咽了口吐沫，把戏瓤子一口气说了出来：“您看，咱们公司能不能注册一家国内的公司，然后用这个公司的明目去招标，资源都是咱们公司必买的，这样我们占据了流程的两端，而且，我想去这里，有我在，很多工作就好做的多。”说的再隐讳，这最后的一句可是煞尾煞的漂亮。连Janet都不禁一震，暗叫一声：“好胆。”要知道再外企中作为采购公司去占据上端，可是一个忌讳，为公司服务是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可你承包的资源未必自己公司就能消化百分之百，剩下的资源的销售就相对独立的多，这个独立中的利润，她又岂是不知道？若自己支持了他，那么那“很多工作”里自己无疑是分很大一杯。可她又哪知道，被失势煎熬的陈彼得已然快被逼到了悬崖的边上，这个提议纵然不过关，在这个天知地知的时候，也是让Janet知道，自己可真真就是她的人，无论老钟和她是演的双簧也罢，还是她真不知情也罢，才不管，只要逮住机会再靠上Janet，这就是陈彼得的目的。

回过头的Janet也觉的这事情的操作性不强，这陈彼得在八字没有一撇的时候，急巴巴的提出来，又是什么居心？一瞬间，Janet也明白了，这小子是向我示好，他也果然是跌倒了谷底，这个时候收做己用，日后会更加的效忠，无他，本来在公司只是带他出道的师生缘分，只要出了道，就是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了，顶多算门生故吏，可话说回来，以她CEO之尊，门生故吏还少了吗？现在可不同，那是把他从谷底捞起的恩主，从此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虽明白的快，可表态却慢。这个时候她指了指旁边还在傻等的服务员，说：“Peter，点个水喝吧，也说了半天。”

陈彼得才不气馁，他不慌不忙的真就着酒水单品了起来，现在他说什么也是白搭，既然Janet让他看酒水单，那就慢慢看，看到Janet想好了怎么接他的话头。

大堂里的音乐是悠扬的，曲调婉转动听，配合微微昏黄却又不引人困倦的光，陈彼得很适应，这场合本就是他的，却久违了许多时间，不趁此机会再回味回味吗？边上亦有几个在洽谈什么商业的人，时而似乎关西大汉执铁牙板，大声的喧哗着如大江东去；时而又似乎二八佳人执红牙板，低声的密谋着如小桥流水。看着看着，让陈彼得走了神。

“这样，你先休息休息。”Janet先行云流水的说了第一句，让陈彼得微微一震，在他还没有继续想的时候，Janet也不给他胡思乱想的时间了，继续说：“最多三个月，我让你坐回来，要不，我也安排你到公司里更有前途的地方去。”说罢便目光灼灼的盯住了陈彼得。陈彼得心下亦乱跳，却死死的绷住了脸，只深深的却是用心的说：“谢谢老板。”

接下来的谈话就无伤大雅了，不过是些你好我好的只涉及天要下雨闲篇，有关那些个像娘要嫁人一样重要的事情，比如对老钟的评价，就能回避就回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