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尊严而战》（141）

      冬去春来，春寒料峭，毛泽东忽闻母亲病重，决定返湘。临行前，毛泽东到杨昌济家道别，杨先生像以往一样，留他吃午饭。

      饭桌上的气氛很肃静。杨昌济认为：吃饭说个不停，唾沫四溅，不卫生，不礼貌。肃静中，毛泽东和杨开慧偶尔看对方一眼。她脸上羞怯甜美，他心里兴奋愉快。有时，两个人的筷子同时伸向一块菜花。她的筷子尖儿沾一下菜汤匆匆收回；他犹豫一下，夹回一块菜花。

      这一顿午饭，两个年轻人都没吃饱，都感到兴奋愉快。两颗年轻的心，一起跳动；两个人的灵魂，一起燃烧。饭后，两人漫步话别。

      紫禁城外，护城河畔，垂柳依依。毛泽东心中，母子情深，儿女情长，国难当头，他忧心如焚，归心似箭。杨开慧含笑说道：“润之，你因赴法留学来京，因母亲病重回湘，今后什么打算？”

      毛泽东说：“因为杨先生，我来到了北京，进了北京大学图书馆，认识了李大钊、陈独秀、胡适之等思想界的明星，感受到了世界革命的潮流，此行足矣。至于赴法留学，新民学会是一个组织，有人国外，有人国内，遥相呼应，更为有益将来。至于我个人，一步一步走过去，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杨开慧笑容忽如薄云遮月，语气幽幽，声如大珠小珠落沙盘：“毛奇就是毛奇！”

      毛泽东说：“我回长沙，给你写信，你不会不回吧？”

      杨开慧笑看毛泽东，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彩，娇柔地说：“要看你写得怎样了。”

      “信里称你‘霞’，好吗？”

      “我称你‘润’。”

      “彩霞得到滋润，将更加美丽。”

      “什么水能滋润彩霞哟。”

      “黄河水。”

      “彩霞在天，怎么滋润？”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杨开慧笑出来，脸上也现出光彩。

      毛泽东说：“黄河水，在天润霞，在地润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