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河东，河西（8）
（8）苦恋
【前情提要】尹殊的母亲知道了尹殊与英子的关系，不顾晕车的难受，赶到了学校。
第二天清晨，赵芸香便早早起床，踏上了回家的长途汽车。前一天晕车的感觉又一一再来一遍，到家时，她感觉像被人抽了筋一般只剩下了一张皮囊。
看着长途汽车一簸一簸地开往回家的方向，一刹那尹殊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对于英子，他有说不出的喜欢。英子对他是十二分的崇拜与信任，单是这一点他就做不出任何伤害英子的事来。可是他也知道他母亲一辈子辛苦，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只是他没想到他和英子的事他母亲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今天是星期天，尹殊走着走着就往“客又至”的方向走去了。经过吴梅的服装店时，他发现吴梅正坐在店前单手托腮，不知想些什么。
“嘿，吴老板，有人买衣服呢！”尹殊走上前打趣到。吴梅抬抬眼皮，“嘿，大学生，不在学校好好读书，只知道来看女朋友！”尹殊有点不好意思了，“哪里，胥有力呢？”“正在工地上使大力呢，不知道他爸妈为什么要给他取这么个名字，一听就是干苦力的。”吴梅略有点落寞与担忧。
“有什么好担心的，胥有力聪明着呢！他迟早会发达的。”尹殊十分肯定。不过他打心眼里佩服吴梅，一个漂亮的女孩居然喜欢上一个个子瘦小的干苦力的孤儿，可见天地之间就感情这件事是说不清楚的。
尹殊走到“客又至”时，英子抱着一大堆被服从楼上下来，被服堆得很高，她只有侧着头才能看到地面。看到这个情景，尹殊几步走上前，帮英子抱起了被服往洗衣房走去。
尹殊和英子一前一后走进了洗衣房，“唉，不懂事的年轻人，要是我儿子，我早一巴掌扇过去了！”申美丽看着他们的背影，小声嘀咕。
尹殊并没听到申美丽说些啥，但他明显感觉到了后背的灼热，那是申美丽的灼人的眼光。
尹殊没呆多久就走了，他说还有很多作业没做，事实也的确如此。
自从昨天母亲来了一次，尹殊发现周围的一切没有了那种梦幻般欢乐的味道。“老妈、英子、老妈、英子……”尹殊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两个名字交替出现，他已经被这两个名字弄得晕头转向了。
校道上，古姗风风火火地迎面走来，一拍尹殊的肩膀，“嘿，兄弟，明天可要考试了！你怎么还这么失魂落魄，是不是女朋友不要你了？没关系，有我候着呢！”古姗一脸真诚，尹殊看着这个小朋友，还真有种兄弟的感觉。
尹殊想到明天的考试，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急匆匆地跑到寝室，抓起书往图书馆跑去。
期末考试结束，尹殊险过及格关，惊出一身冷汗。
考试期间，尹殊不得不和英子减少见面次数。但是，潜意识里，不知是考试的因素还是他母亲的因素，尹殊的内心有了微妙的变化，但他不能和英子说。
寒假前，尹殊去见了英子。
两人走在古旧的街上，英子对店铺里林林总总的商品总是充满了无穷的好奇，可是尹殊却有心无肠，英子对此似乎浑然不觉。
“英子，今天我们就放寒假了，明天我回家去，你哪天回去？”英子愣了一下，尹殊好像并没有邀她一起回去的意思。“我过几天也就可以回去了。……尹殊哥，回家了我们还可以经常见面吗？”“嗯……我要帮我妈干活，可能会比较忙，到时候再看吧！”英子的心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霜。
临近春节，秋水镇的居民显得特别忙碌。家家户户打扫房屋，扎了长长的扫帚，女主人头上顶着毛巾，把房梁、墙壁上的灰尘也都一一打扫干净。床单、被套、衣服都一件件清洗干净，太阳下，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飘起万国旗，色彩斑斓。
到了打糍粑的时候，有的几户人家会合在一起打。背柴的，挑水的，蒸的，打的，男人们把杵好的糯米团从石臼里撕扯出来放在预先准备好的门板上不断地揉搓，有了足够的糯性便放拽成大小一致的团子，再由女人、小孩放在糍粑模子中按压。屋里屋外热气腾腾、人马喧阗的感觉。
尹殊家除了打糍粑外还要熬制玉米糖，熬糖要大量的柴火。熬糖的前一天，尹殊就要锯上整整一天柴火，第二天炉灶里的火要燃一整天，然后才能熬成小半锅玉米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尹林和尹梅运柴火、加柴火，忙得不亦乐乎，一家人喜气洋洋。在这些时候，尹殊就暂时忘却了林英子。
林英子和父亲两人相依为命，过年的气氛自然没有别人家那么浓厚，可做的事情也就不多。况且，林英子和尹殊的事情并未公开，林英子也不敢贸然去尹殊家看尹殊，无所聊赖之际，她想到了吴梅。
吴梅家的院子里，英子看到一个瘦小的青年正在劈柴，光看背影她就知道那是胥有力。未过门的女婿为讨丈人欢心，总是最卖力的。吴梅的父亲在旁边修理锄把，两个人不知说些什么，显得融洽无比。
英子懵了，她没想到看上去和吴梅一点都不般配的胥有力在吴老爹这里却受到了如此欢迎，一股酸酸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装做是路过，只在门口略站一站就走了。
晚上，英子的爹喝了两口小酒，和英子聊了起来。“英子，我知道你对尹家那小子有好感，可是人家是大学生，我们能高攀得上吗？自古道，‘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你这样巴巴结结地和他好，最终吃亏的必是你。就你这条件，到镇上怎么都能找到一个上等人家，过你安安心心的舒服日子。何必去攀那高枝呢！”
英子在很小的时候就和父亲相依为命了，所以父亲身上还兼了一重母亲的职责，父女说话向来贴心。“可是尹殊说过会对我好的，我相信尹殊。”父亲无奈地摇摇头，他知道他说得再多也是白搭。
这年寒假，尹殊和英子一共见了两面，都是尹殊背着母亲找了个借口偷偷来见英子。回到秋水镇，两人见面就像做贼一般，心里都有些不畅快，只是觉得憋闷。
好在寒假并不长，一个月后，尹殊返校，英子早他几天去了“客又至”。英子跟父亲说好了，再给她一年时间，她一定给父亲一个满意的答复。
无戒365行动日更营 第六十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