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忌讳?

——选自个人旧作《教育行思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上水饺了。

热腾腾的水饺端上来，老二喊服务员，忌讳！忌讳！服务员出去拿来两瓶醋放桌子上。老三拿起醋瓶子挨个就问谁吃醋？谁吃醋？大家就乐呵呵地说要或不要。老二说，老三，哪有你这样问的？要问谁要忌讳？一群大男人吃醋吃醋的多难听。老三说，就你事多，又没有外人，就咱们几个在一起还整那么多没用的。醋就是醋，你管它叫香油，它不还是个醋嘛！

老三，这你就不懂了。老二一边蘸着醋吃饺子，一边说。叫法不一样这说话的人和听话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你看现在那楼盘，有洼水就敢叫“清水华庭”，有块绿草就叫“鸣翠御苑”。就咱旁边垃圾遍地，小区硬叫“雅阁花筑”。要是按你说的就叫“水洼”、“垃圾场”你给人家钱人家也不买啊。

现在都这样，你看丰田汽车，有威驰、杰路驰、卡罗拉、凯美瑞、皇冠，让你觉得不知怎么选。联想电脑，多少个系列。都是在玩概念。哎，对了，你们知道今年咱们学校班级的名称吗？有精英班、珍珠班、强化班、实验班。这下家长全弄懵了，昨天到今天全是电话问到底什么班是最好的班。

市内一共三所高中，其中一中和二中的实力差不多，每年的招生竞争就在这两所学校中展开。原本一中没有这么多类班，就是把学生按成绩“一条龙”编班。后来学生都到外地去上“好班”，迫于这样的压力，学校设了强化班。把最好的师资和学生调配到‘强化班’，小班化教学。当年，许多家长为此把孩子送进了一中。第二年，二中提前宣传，他们要设珍珠班、强化班、实验班三类。并提前弄到家长电话号码给学生打电话，提前告诉学生家长，孩子已被二中‘珍珠班’录取了。家长就问，什么是‘珍珠班’？学校说，‘珍珠班’就是最好的班，我们这里二类班才是‘强化班’。到一中给学生家长打电话：恭喜您，你的孩子已被一中提前录取，请前来交费。家长就问，孩子是什么班？是最好的班——强化班。家长说那不去了，二中‘珍珠班’录取了我们孩子。他们那里二类班才是‘强化班’。老师就急火火地说，你要明白，二中怎么能和我们一中比，他们的珍珠班是害人的。家长说，我们不管，反正我们家孩子优秀，就要上最好的班。老师说，你真的不懂。我们学校的‘强化班’是集中了全校最优秀的教师队伍的，二中那里能比？家长说，我们就上‘珍珠班’！

一中今年以其之道还治其身，多设一层精英班，把‘珍珠班’放到学校的第二等。这样，老师再给学生家长打电话，显得也有底气了。

“喂，您是***学生家长吗？我是一中的老师。恭喜您，我们高兴地告诉您，您的孩子***已被我们学校的‘精英班’提前录取。请在三天后，带孩子两张一寸照片、户口本、2000元钱到一中财务室交费报到。”那边家长没有一丝动静。

“喂，请问您在听吗？喂，请问您在听吗？”

“在听，可我要问你，你这‘精英班’是最好的班吗？”

“是，是我们最好的班。”

“你们最好的班不是叫‘强化班’吗？”

“对不起，那是去年，今年我们要选一批最好的学生组成‘精英班’。”

“那就是说这个什么英班比强化班好呗？”

“是，要比强化班好一个档次。”

“好一个档次就算啦，我们准备去二中上，二中答应我们孩子去珍珠班。”

“我们这里也有‘珍珠班’，但那是二类班。”

“为什么是二类班呢？”家长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们这里一类班是‘精英班’，二类班是‘珍珠班’，三类班是‘强化班’。”

“那，那，那……你刚才说我们家孩子是你们那类班录取的？”

“是‘精英班’。”

“那‘精英班’比二中的‘珍珠班’好多少？”

“好大发了，我跟你说，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那麻烦您给我讲讲，行吗？”家长开始小心说话了。

“我们‘精英班’是选择最好的学生，选择最好的老师组成的班，‘精英班’的目标是全班都考上名牌大学。”

“去年你们说你们的‘强化班’不也是这样的目标吗？”电话那头换了个女人。

“请问你是学生的什么人？是妈妈吗？”

“我是他亲戚，去年我们的孩子去你们哪上学，就在‘强化班’。现在你们把‘强化班’弄成第三类了，我要转学。转到二中‘萃华班’去。”

“什么‘萃华班’？二中最好的是‘珍珠班’。”

“你不知道，二中今年一类班叫‘萃华班’，二类班叫‘精英班’，三类叫‘珍珠班’，四类叫‘强化班’。这么说吧，你们也别弄这些弯弯绕了，你就给我说说今年谁来教‘精英班’吧。”

“我告诉你啊，我们今年‘精英班’的教师配置可好了，都是现在教复习班的老师。”

“不还都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吗？改个叫法老师的水平就上去了？真骗人！”

“……”

说有一家娶了个赛天仙的媳妇，结果一年后却生下孩子丑怪无比，缘何？孩子娘的美不是天然的是美容做出来的，孩子的面容才是真容。

你就是你，美容骗人，基因不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