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梦魇

要开学了，上学时候的各种“魔怔”又来梦中拜访我了。

昨晚，我踩了一晚的自行车，头发都湿透了。与记忆中的上学情景不同的是，经过曾经读到三年级的村小学时，那学校变时尚了，全是玻璃墙面，教室里亮如白昼。

第二所小学才是目的地，我在那里也读了三年书。在梦中，要到学校，我要爬过一个阴暗狭窄且落差极大的路坎，人爬上坎，还要趴着把车拉上坎，好不容易把车拉上，又要匆匆忙忙赶路，真是累了一晚上。

醒来时，少时读书的情景在记忆里就清晰了起来。少时去读书，虽不如梦中那么艰难，但也不容易。

我家离镇上那所小学有半个小时的自行车程，每天来来回回要走两趟。中午上下学走一趟，上晚修走一趟。风里来雨里去，从未间断。

那时的村路很崎岖，而我们村里那段路更是颠簸，每一寸路上都是尖尖的石子，一不小心摔下自行车，就可能破皮流血。

我膝盖上所有的疤痕，都是当年骑自行车上学时摔倒留下。

在梦中，我骑的那辆自行车，车轮差不多跟我一样高，我弓身子踩自行车，手都累发麻了。

事实上，那些年，我自己用的每一辆自行车都很破，有的也很高，都是有高高的车梁，我要推跑着，脚才能跨过车梁，顺利坐到车垫上。用那样的自行车，穿裙子就会特别特别尴尬。穿裤子，不小心裤裆会被扯破。

如果车梁高一点也就罢了，每一辆车还毛病无穷多。比如，车垫破损漏水，只能用塑料袋包着才能坐着踩车，后来那车垫就几乎只剩下塑料袋和弹簧了，我觉得特没面子，但又离不开它，更不能丢了它。

后来，读初中了，读书的路程又远了一段，要经过热闹的市区。

我骑的那辆自行车，真是不给力。丑就丑吧，高就高吧，它还特别吵。估计是车链长了，也没有油漆润滑了吧，所以，它每转一圈，都会发出“咔咔”的噪音。经过市区的时候，我总觉得人们都在看我表演。我特别难为情，于是就会拼命踩，然后那“咔咔”的声音就更响更难听了。真是尴尬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羡慕过很多人，在读书的年纪里，最羡慕的要数那些踩着无梁女式自行车上学的人了。

那些年，苦吗？大多时候都在埋头努力读书，哪有功夫想东想西呀，上学的路上也大多集中精力看路，急着回家吃饭，担心上学迟到，哪有功夫悲春伤秋呀。所以，年少的时光，不管怎样，每一条蜿蜒曲折的村间小路，每一片青青的田野，它都如诗如画，承载着我最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