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2023-06-02 本文已影响0人
此心吾与白鸥盟_
我走去屋后的乡道遣闲,母亲正在自家的一片菜畦上做活,她同时和站在乡道上的邻居龙福说话。
“坟地上的丝网是谁张的?”我听见龙福在问询母亲。
“才珠说是外地人四毛——但四毛张在藏龙!”母亲在菜畦里俯着身子,她掉转头来对龙福说。
“派出所的人都来过几次了,他们在打探张丝网的人。有一次,他们碰见才珠,就问她;才珠私下里也告诉他们是四毛,但请求他们不要惩罚四毛,而只是规劝他。”母亲又说。才珠是藏龙人。
我听得云里雾里。我想丝网是张在河里捕鱼的,坟地是一片旱地,如何张丝网。但我即刻朝北望了望只有一射之远的坟地,在一长片芜杂而蓊郁的苍松翠柏间,竖起的一根细长的竹竿很是显眼。我更增加了几分疑惑。
然而,母亲很快又对龙福说:
“鸟类是保护动物,所以派出所的人不让抓!”
我全明白了。而只是,用丝网张鸟我本是头一回听说。
我虽然不觉得派出所的民警有些多事,但终于觉得捕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我小时候,读鲁迅先生的《故乡》,其中在雪日用大竹匾捕鸟的一段令我无限神往,我并且因之在下雪后的冬天也依法炮制。然而,可惜得很,我们南国的雪是鲜有年岁下得很厚。于是,我很有几年里,始终没有捕到过鸟,而至于怀疑起鲁迅先生笔下的话来。
大约,在我小时候,乡野里的鸟类是很繁多的。且即使现在,鸟类在乡野也并不比旧时少。只是,我的用竹匾捕鸟的一点儿时的兴致,在无情的岁月里消磨殆尽了,而只是因为人们的张丝网捕鸟,而重新唤起我对童年的美好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