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准备走下大巴的时候，意识一直很恍惚，晕晕涨涨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进地铁站前。放包，安检，提包，然后滴卡，来到玻璃门隔着的等候线上。

可能是因为元旦节刚过，人流开始慢慢多了起来。一趟一趟驶过的地铁车，犹如沾了蜜糖的黄色面包，蜂拥的人群饥饿地冲进车厢。很快，车厢便满了人，列车到点必须驶开。

我已经忘了等候了多少辆列车，记忆中充斥的是候车时人潮、喧闹以及青年背上的吉他。直到现在想起，仍然觉得那天候车的场面充满了杂乱。原本晕涨的意识在闹哄哄的人声中，变得愈加地迟钝，当时的我看起来估计是一副呆蠢的模样。

好不容易挤上了车厢，但因为站在靠门的缘故，头发的尾梢刚好夹在车门边。头发撕扯的疼痛，使得意识开始慢慢地变得清晰。我慢慢地用手，一点点地把头发捋回来。这时，车门开了，头发便服帖地靠在背上。可是，我还是分明地看到有两三根发丝夹断了，顺着地铁与站台缝隙中吹来的风，缓缓地飘在我看不到的黑暗中。

此时，内心突然有种说不清的莫名情绪。继而抬起头，我惊讶地发现车厢外显现着一个个黑压压的人头，几乎所有人都在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现着光，映在了他们的脸上，有种漠然的感觉。

眼光往右边移动时，却与一个男生的目光相对。我惊愕地退了退步，感觉他是人群中唯一的自醒者，可以把我的内心的戏剧看透。而唯一庆幸的是，列车在这一刻，开始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