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理水》之二

《理水》第二章写的是朝廷大员们到水患严重地区的考察。

这一章塑造了三个群像:考察的大员、学者们、下民。

考察的大员是中年，胖胖的。这胖胖的，就是要和皮包骨头的灾民形成鲜明的对照。

他们到达了最高处的石屋。待遇总是要比那些在树顶的、竹排的灾民好很多。

他们的考察是怎样的呢？

首先是听学者们的汇报，听了小半天，让汇报的拟写公呈和条陈，以及善后的方法。

于是大员们下船去了。第二天，说是因为路上劳顿，不办公，也不见客；第三天是学者们公请在最高峰上赏偃盖古松，下半天又同往山背后钓黄鳝，一直玩到黄昏。第四天，说是因为考察劳顿了，不办公，也不见客；第五天的午后，就传见下民的代表。

见下民的代表，问了五个问题:

“你是百姓的代表吗？”

“你们怎么样？”

“你们过得还好吗？”

“吃的呢？”

“都还吃得来吗？”

五个问题就算做了考察，最后也是让他们合具一个公呈，再带一个贡献善后方法的条陈。

可惜，他们没有料到，这些下民不会写字，只好叫他们拣一份吃的东西来。哎，谁让这些下民“不求上进”呢”。

“考察”，乃为实地观察调查。

大员们的考察，既无观察也无调查，叫几个人问问话，就算做了考察，这是实实在在的形式主义，是实实在在的敷衍塞责，失责督责。

五天考察。第一天接见学者们，花了极少的时间。第二天就考察劳顿了，休息。第三天，游山玩水。第四天，又考察劳顿了，休息。第五天，接见下民代表，花了极少的时间。

大员们高高在上，看不起普通民众，当然不会把他们的死活放在心上，也就无视他们的苦痛。

大员们高高在上，玩忽职守，把游山玩水当做工作。

大员们高高在上，不谙民情，认为老百姓不识字是不思进取的缘故。

这样的考察会有什么样的收效？会给朝廷提供什么样的决策建议？

如果此种情形发生在当下，不能不让人惊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