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 52
中午,临近下午1点。
红色的法拉利458驶入位于里昂第三区的住宅区里,江墨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的一片棕红色联排别墅。
车子在一座米白色的三层小楼前停下。
节奏明快的西语情歌恰好播完,李庭点下屏幕上的停止键。
“我们到了,宝宝。你要跟我去车库,还是……”
“我想下来看看。”她探身吻吻李庭,“我想看看你的家。”
李庭也吻吻她,“是我们家,宝宝。”
江墨有点脸红,她伸手抚上他紧实的胸肌。
“可我也想和你再抱一会儿……我上次抱你感觉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李庭调整了驾驶模式,又改了挂档,“抱嘛。”
江墨靠在他身上,吻吻他的喉结,而后又嘬了一口。
“江墨!不是说抱抱吗你怎么……”
李庭的脸瞬间又红到脖子根。
江墨一脸得逞的笑,她伸手刮刮他的鼻子,“你喉结长得好看,我很喜欢。”
“你这样我真的……墨墨,我也有欲望的……”
江墨靠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李庭的脸更加红,“可是我不想你刚落地就这样,我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再……那个。”
旋即伸手松开她的安全带,“你在门口等等我,我去停车,很快。”
江墨点点头,“好。”
车门锁被解开,江墨打开车门,下了车。
她细细端详着这个独栋。
米白色的外墙没有繁复的花纹雕饰,每一片玻璃都被细心擦拭干净。
站在一楼,能透过窗玻璃看见屋里欧式风格的装修,和里面通往楼上的木质楼梯。
不是,哥,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你怎么敢的啊……
这一刻她竟然也有点庆幸自己刚才emo过。
或者说,刚才的“前奏”,的确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心理预演。
不然她现在指定又要再次崩溃,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可以这么大……
江墨深呼吸了一下。
里昂天气很好,刚才公路飞驰,也确实感受不错。
他的歌单,虽然有她陌生的语言,但是,她也的确还挺喜欢那些明快的旋律和节奏。
既然一切都很喜欢的话,坦然接受倒也没有什么不对吧……?
“我给宝宝开门。”
李庭背着她的旅行包走过来,脸上的红晕尚有残余。
方才透过玻璃看见里面是没有开灯的,李庭刚打开门,灯就悉数自动亮起;
一首耳熟但是也不知道叫什么的钢琴曲响起,萦绕在江墨的耳边。
江墨看向墙角的大理石柜面上方。
那里放着一台不知道什么品牌,但是一眼看过去感觉就很贵的蓝牙音箱。
音乐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还是那句话,傍大款真的需要非常强大的心理素质。
江墨现在觉得自己就好像红楼梦里那个,刘姥姥,而眼下李庭的家,就是大观园……
“看着大,但是因为它窄,所以就,也还好。一楼客厅餐厅厨房,二楼是我的起居区域,卧室卫生间书房都在二楼,但我最近经常拿着本子在一楼干活。三楼是我的……嗯,健身房,不好意思,自从那个事情之后很少再去外面健身了。”
说的就是当初那个公羊头事件。
江墨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你只有一间卧室吗?”
李庭拎着她的包包上了二楼,话音从楼上传过来,“有两间,那个时候是想着给沈君译准备的,虽然他也没来过。还特意收拾了一下。”
江墨赶忙追上去,“诶,你居然想到了要和我分房睡。”
“那,虽然我确实不想和你分房睡,我的墨墨。但是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在占你便宜。”
音乐不知何时起已经彻底听不到了。
江墨跟着李庭走进房间,大落地窗恰好能够看到外面。
这个住宅区绿化很好,草坪翠绿翠绿的,街道两旁的行道树虽然是她没有见过的树木,但都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屋里,淡蓝色的窗帘和白色的窗纱,被整齐地收在窗户的一边。
床已经预先铺好,蚕丝绒的被子很显眼;枕头也是江墨惯用的记忆棉,就连牌子都和江墨家里的一模一样。
李庭心细如发,就凭他在她家住的那一个月,他记下了她用的被子床褥和枕头。
甚至墙角那个崭新的梳妆台,都和江墨家里的那个极为相似。
兰蔻白金系列的一整套护肤品和粉底,蝶翠诗的卸妆油,美宝莲的眼唇卸;甚至她爱用的一个小牌子的美妆蛋,和丝芙兰的化妆刷,都在梳妆台上整整齐齐放着。
化妆刷旁边就是丽丽贝尔的化妆棉,一大包,非常显眼。
还有腮红修容高光定妆眼影唇膏这些小玩意儿,甚至陈列方式好像都是她很顺手的样子;她按照她的习惯眼睛一瞥,就能在习惯的位置瞥到她惯用的产品。
“卫生间在这里哦,墨墨,看我。”
顺着声音看去,卫生间在她卧室门外的对面,“不是连在一起的,分开的,比较好打理。我的卧室卫生间在另一个方向。”
李庭在卫生间里,江墨走向他。
得,别说牙膏牙刷牙杯,肌肤之钥的洗面奶;就连她的力士的洗护套装,大瓶子的,都给她备好了,还有她那个20块钱的日本某个小品牌的搓澡海绵。
肌肤之钥的洗面奶算是她对自己最舍得的投资了,他竟然也没嫌弃别的东西特别便宜……
“你是在我家拍照了吗……怪不得你说啥都不用带,带点衣服就行,可能连衣服都不用带……可以直接空手来。”
江墨此刻觉得自己的旅行包都有点多余。
她确实如他所言,除了适合拍照的衣服和配饰之外,包里没有带什么洗漱用品,只带了在飞机上或许需要用到的一次性洗脸巾和旅行装的牙膏牙刷洗面奶。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就连彩妆他也会给她准备好……
“这倒是不需要拍照。稍微看一眼就知道你用什么了。沃华有海外美妆线,这个你是知道的。”
诶,对,李庭懂化妆品哦,可是她不懂车,哈哈哈。
江墨下意识地朝后一靠,李庭就站在她背后,自然接住她。
两个人粘粘腻腻,相视一笑。
她抚上他的锁骨,其实那里的瘢痕已经淡到快看不见了。
“至于怎么放嘛……你每天上班,化完妆,化妆品和刷子,就随手一丢。刷子有时候就和用过的化妆棉放在一起……你猜猜是哪位田螺先生给你收拾整齐又洗净晾干?”
他走过去,拿起崭新的刷子,“宝宝,虽然这个刷子是很便宜,但是,滋生细菌的!怪不得你眼皮要过敏,你这样多强的免疫力也挡不住每天都被混着细菌的彩妆产品闷一天啊。”
“唔……”
其实刷子不便宜的,但是……
好吧,这个男人。
李庭把刷子放回去,继续说,“但是毕竟,你家离单位太远了,是我没保护好你。要是你一直在沃华……”
江墨打断了他,“别,要是在沃华,我不会有那一个月的空档期可以飞北京。”
别说Voir不允许,夫妻上下级对于江墨来说真的完全达咩。
她不行,她完全不行。
上班上久了,真的嗑不起来一点。
幸亏李庭刚跟她正式“认识”的时候,是她的学长,这个她可以接受。
李庭好像并没有读出来她的小心思,“等下出去吃饭我带你看看Voir总部离咱家有多近。”
江墨反应很快,“你家是咱家,我家就不是咱家了嘛?”
她感到背后的男人又紧了紧搂着她的手,他紧实的肌肉让她格外有安全感。
温润的声音响起,“嘿嘿,当然是咱们家,那就是,咱们里昂的家,和咱们上海的家。我的宝宝。不过现在,我们先出去转转吧,我有些饿了。”
两个人吃完饭,手拉手,从一条狭长布满街头涂鸦,却又十分整洁的小径里走出来,来到罗纳河畔。
今天天气很好,一阵风吹过来,让人觉得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初夏的时候。
无风时温暖,有风时清凉。
“其实墨墨,幸亏你,刚才没有让我说出那句话。”
“啊?什么话?”
江墨脑子里都是刚才的可丽饼,甜甜的味道,就是有点……不习惯。
李庭继续说,“其实你问我车子有没有挂空挡的时候,我差点要说,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江墨停下脚步。
河岸的堤坝不过半人高,两个人就干脆坐在堤坝上,手拉着手。
远处的红灯变绿,车流快速通过。
微风在江墨的耳边轻拂,带起她的碎发。
“我当时觉得,你的语气不对劲,很不对劲。”
江墨歪着脑袋,和他站在一起。
但李庭没有如往常一样伸手抱她,他只是静静地坐着。
江墨就靠得更近了一些,“你一开始还挺犟,像个霸道总裁,跟我说,‘不许有第三次’。说着说着,你就委屈起来,直接就,软下来了。我还没什么都没说呢,就成了,’不要再有第三次’了。”
她长出了一口气,像是叹气,但李庭听不出来她的情绪;她歪着头看向李庭,他的眼神呆滞,不知道在看向何处。
她伸手摸摸他的头。
他的头发蓬松又柔软,像是丝绸的手感。
某种意义上也很像在撸一只金毛巡回犬。
她笑起来,“你这个人啊,永远都是光鲜亮丽,永远都是骄傲坚强,永远都是顶天立地的。”
李庭静静地看着前方,没说话,也没动。
她说,倔强倨傲,才是Gabriel的性格的主色调,“Gabriel可以理解为,是你日常工作和生活里,表现出来的那个人。而我所看到的,是李庭这个人,他会温柔,但也是一种赠予,绝不是顺从,更不是讨好。”
李庭眼神一动。
江墨继续说,“这个差别很细微。讨好是那种,虽然你没有,但是我喜欢,所以你假装你有,甚至偷来抢来给我;而赠予是,就像你买这个戒指的时候,你说,‘刚好很幸运,看见了,也可以买下来’。”
江墨伸出手,李庭也伸出手,两个人的左手叠握在一起。
“讨好充满了负担,在夜深人静午夜梦回的时刻,你想起来,可能会叹气,并且可能会在感受到这种负担的时候,对你当时的付出,生出一种厌恶。如果没有厌恶,那叫奉献,把厌恶压下去了接受了,就叫牺牲。而赠予,是没有负担的,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只会想起,我看到这枚戒指的时候,哭得眼泪鼻涕一把一把可还是要和你接吻。”
恍惚间好像回到了5月份的时候。
5月21日,在机场,她送他离开上海的时候。
那是他们两个认识以来最绵长最深情的吻啊,他生怕她呼吸不畅,又实在想吻她,就吻15秒,停下来,自己屏息3秒,把新鲜空气让给她;随后再吻15秒,再停下来……
他不由得笑起来。
江墨把头靠在他怀里,“你看那个时候,你就把这种温柔的赠予诠释到了极致,你和我抱在一起,吻一会儿,你就放开我,让我用嘴呼吸一下,再继续吻我。这真的很难的吧,要很细心,身体素质也要够好,才能这样自如控制你自己的呼吸,好给我留出呼吸的空间。这种赠予,就是基于你有,所以你给我了,不会有额外的负担。所以,亲爱的,我不想你有负担,那一刻我听出来了,你已经有负担了,我才没让你继续说下去的。”
江墨又把手伸出来,她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戴着那枚他送给她的戒指,正中央的钻石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亲爱的,我很享受,也很感激,你每一次把你的温柔赠予我的时刻。但其实,你也要留一点温柔给你自己,这样才能生出更多的温柔,来照顾我的小情绪,来温暖,偶尔也会失去安全感的我。”
李庭伸手揽她入怀,什么都没说,只是用下巴小心翼翼抵住她的头顶。
又怕弄疼了她,又想要把她揉在怀里。
他们的背后是罗纳河;而斜对面,就是里昂市政厅,和沃土广场。
几根旗杆立在花坛里,旗杆顶端的旗帜迎风飘扬,时不时也有来往的行人在他们不远处的堤坝上坐下歇脚。
江墨站起来,李庭也跟着站起来。
两个人走到一边的椅子上重新坐下。
现在他们面朝着罗纳河,沃土广场在他们背后。
李庭继续抱着她,江墨抬眼看向那座曾经被他们玩成了一个梗的钢笔形状的大楼。
“我们两个的背景交集最大的地方,就是我们都来自同一所高中,其余的……天差地别。我就是个很简单的普通人啊,甚至还有点,不太走运。”
江墨自嘲地笑了笑,她举起手指向远方,李庭顺着她的手看去。
“你看,那边就是Voir集团的大楼。你在这个楼里跟董事长,跟投资人周旋的时候,我在仙霞路那座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叫什么大厦一楼的星巴克里纠结,陈姐到底想要的是拿铁还是馥芮白。”
江墨放下手,用脚踢了踢石子。
李庭察觉到她微妙的情绪,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她把头靠在他的怀里,收拾好情绪,继续说,“后来,你是副总裁,我是小员工。再慢慢的,我慢慢也升到招聘总监,可还是连你的车尾灯都看不到半点。你一辆车,可以抵我一套房子了。我自己打工一辈子都不会去买你开过来接我的那辆车的。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合理化我的不安全感……只是,也希望我的宝宝,能够理解我,有的时候真的会心虚的。”
李庭把头搁在她的肩上,“嗯。宝宝,没关系,往后,我一直都是你的依靠。”
“你看。有时候,你对我越好,我就越心虚,你说我到底是哪里好,你才愿意俯下身来,和一个只能仰望你的我在一起呢?你说你去找一个集团千金家的女儿,那是不是总裁,甚至董事长,就是你的了呢?”
她深呼吸,滴下泪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甚至连嫁妆都没有,不懂车也没什么品味,你听的曲子我都不知道叫什么,就别说你放曲子的音箱到底是什么牌子了。而且我心理素质还很差,看到豪车看到别墅能紧张半天,年纪又大了可能不是很好生孩子,就算生了,还没有爸妈能帮忙带孩子。”
李庭探头,吻去她的泪,又紧了紧抱她的手,“就凭你能说那么多话,除了后半截我不爱听的那些,前半截,每个字我都很爱听。江墨,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分开。就算你要走,那我就把你拴在家里,不让你走。”
身后男人直起身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干涩,“说说我不爱听的。Gabriel没有爱不爱听,他只在意利益。但李庭这个人就这样,不爱听的话,我要一句一句怼回去。”
江墨被他的京片子逗笑,“嗯,你怼吧。”
身后响起他低沉的嗓音,“我找集团千金干啥,做董事长你以为很开心吗,那就说沈君译吧。你以为沈君译日子很好过吗,你当他愿意在会议室里板着个脸,他老婆就坐他对面哎。我太了解他了,沈君译巴不得一天24小时跟老婆亲亲抱抱举高高。我跟他们开会,我看着视频里沈君译那个样子,我都替他累。”
江墨低下头,李庭的手交握着放在她的腿上。
她也把手交握着,和他的手放在一起。
李庭干脆覆上她的手,面上表情缓和了一些,继续说,“至于嫁妆,其实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是我觉得结婚就是领个证。我们两个这情况也没有七大姑八大姨都得见一遍,我户口本反正很快就会是我自己单开一本,现在只需要跟我爸打声招呼就成。这样我同意,你也愿意,我们就可以去领证。江墨我告诉你,其实,我每分每秒都想和你直接去民政局把证领了,省得你天天唧唧歪歪说这个车怎么着这个房怎么着。我宁可听你骂我乱花钱,我都不想听你跟我说你配不上这些。”
最后那几个字,李庭的重音有好几个,分别落在了“不”“你”“配”这几个字上。
听起来还挺抑扬顿挫。
江墨都来不及应声,他长吸一口气,继续机关枪,“那都说到这了,房子车子什么的,反正我买得起,我买就是了。江墨,你不至于这个还要跟我分你我吧,我人都是你的,钱这个玩意儿……当然你可以骂我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认。至于生孩子的事情,我说了,这个事情,我完全尊重你的意见,你的身体,你自己决定就可以,你要我就要,现代医学总是能帮到我们的,你不要我就不要。我对我自己的基因没什么自信,我这个人又自卑又敏感又脆弱还硬要装强势,就这个破基因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一米九大高个说对自己基因没自信……
江墨真的很想揍他一顿,但是她不想把自己的手和他的手分开,于是就静静地继续听,等他继续表演。
确实,李庭好像也没指望江墨接话,“至于刚才你进门的时候放的曲子,你知道那是肖邦的夜曲就可以了,全称是降b小调第1号夜曲,作品9。但是肖邦的夜曲也是一个很大的系列,我能记住的也就是那一个,剩下的我并不能分清。只是那个曲子在我听来非常舒缓,能够让我在下班到家的时候,抛掉属于Gabriel的紧绷感,做一做我自己。现在我怼完了,你还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吗?”
“傻瓜,你基因不是挺好的吗,一米九大长腿还很壮实。怎么会那么不自信呢。”
李庭冷哼一声,“你好,我一米八九。没有一米九。我可没觉得哪里好,我在美国上学的时候还有人说亚洲人怎么可能这么结实。而且我妈可是心脏病去世的,我都怕我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有差别吗,别人都是想方设法够到下一个整十,你可倒好,你还非要强调一下一米八九。就你这一身肌肉,还隐疾?”
江墨松开手,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又握回去,“而且,你还连名带姓叫我,真是的。用最难听的语气说最动听的情话,不愧是你。”
“没说情话,我说真的。结婚证是个好东西呀,一个红本子,直接把你牢牢锁在我身边儿。结婚证这玩意儿对于任何想要假借爱情的名义行图谋不轨的事实的人来说,可太是好东西了。只是,我不馋你的身子,也不馋你给我生孩子,也不需要你给我当保姆。我的图谋不轨就是……
他顿了顿,“我爱你,我的墨墨,我的爱人,我未来的妻子,我的唯一。”
口音骤变,声音放缓,语气温柔。
江墨蹭蹭他的脖颈,“其实亲爱的,能把话都说出来,也是很重要的。这要搁别的情侣,不是你不理我,就是我不理你,早吵掰了。现在这样,反而我会觉得,我面前的你,倒是更加真实。我要好好珍惜你给我的这份爱,和真实。”
李庭深呼吸了一口,他再次把头靠在她肩上。
声音少了几分沉稳,却多了一些软糯,“君译跟我说吵架有时候是越吵越好的,这样的吵架倒也不错。”
“好啦,我们再起来走走就回家吧。想和你多粘粘。哎,不过,你刚刚那个狠话,你还记得吗,你说领证那个。”
李庭现在理智回来了,他唇角勾起来,“宝宝,我没有要反悔的意思,如果你想先把证领了,我们也还是可以慢慢走求婚,订婚,结婚的流程。”
江墨想了想,“算啦,虽然很想,但是真的那么快,又觉得有点怪。还是等一等,等你回来。”
江墨这句话的尾音融化在她含羞的笑里,两个人站起来浅浅吻了一下。
“哎,说起来,你猜猜沃华为什么叫沃华?”
江墨被他护在怀里,“不是因为voir的谐音吗?”
两个人转过身,李庭扬起下巴向前示意,“其实是因为咱们面前这个广场,翻译成中文叫沃土广场。我就想到了肥沃的沃,就叫沃华了。”
江墨笑起来,露出她标志性的小酒窝,李庭又吻了吻她。
两个人拥在一起,穿过人行横道线,走向不远处的沃土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