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文森特•梵高
文森特:
你好!傍晚,我看到了一支关于你的电影的预告片。它什么时候会在中国上映呢?到时我一定会去电影院观看的。
仅在预告片里,有一间“阿尔的卧室”,里面是蓝色的门,黄褐色的床、桌子、椅子、相框,还有茶壶、衣物、毛巾等。陈列,简单而宁静,你的内心一定也是如此吧?在经历过漫长的哀伤之后,有了片刻的安详。
阿尔,被一大片薰衣草包围,还有灿烂的阳光……看上去很美的地方。你在这里创作了《夜晚露天咖啡馆》、《向日葵》等。
绘画是神奇的,平凡的事物,在你的笔下,变得不平凡,变得无比地温馨、生机勃发。
是否哀伤成了你生命中反复的咏叹调?叠加在一起,最终,导致了情绪地迷乱与疯狂。
你经常失眠,仰望头顶上的星空,心或许是混乱的、模糊的、狂野的,所以呈现在画布上的是,突兀的树、流动的山和村庄,卷曲的星、月、夜。这是你的《罗纳河的星夜》,一抹金黄色,有烈日灼人般的错觉。
作品是内心的映射。你一定想起了此前的遭际:长期地流浪,长期地贫困潦倒,长期在饥饿与不安中创作。
虽然,艺术是痛苦的结晶,表现出深刻。但你却走得太超前了,颠覆了当时的审美观。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说,还无法体悟你画里的感受。
要等到若干年后,你的画,《鸢尾花》、《加歇医生的肖像》不断拍出了刷新世界记录的高价,才会让人感叹一句,天妒英才。中文说,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毕加索是前者,年少成名,财富、名声,滚滚而来。你是后者。可又有什么关系?就如同麦子是生在在土地里,还是被拿来磨成饮料,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只是如实地呈现你所看到的东西,你的心情,你的理想。至于,别人如何看待,不重要了,像你这样一位呈现真实,不矫揉造作的艺术家太少了。
从你的画中,看得出你的孤独、落寞、焦虑、不安……它们太过于沉重,只能隐藏在画中了。
绘画是好东西,可以纾解一些情绪,哪怕只是局部的。
1890年,在你37岁那年,你停止了呼吸,割耳朵似地疯狂变本加厉为朝自己的胸膛,用力地开一枪,惊起寒鸦无数。
干将跳进火中淬炼剑器,你以血祭奠你的画,金黄色翻滚的麦浪添了一抹鲜红,如夕阳染红了天空。
黑明明晚年的电影《梦》,第五个梦向你致敬。扮演者马丁•西科塞斯沉迷在麦田写生,乌鸦的尖叫声与舒曼的《幻想曲》交织在一起。他对剧中人说,你为什么不画画?这片景色美得简直让人窒息……我得快点,我作画的时光所所剩无几了。
我想,那时,你已经知道自己被精神焦虑折磨得快要死了。临死之前,也不忘记创作,不忘记表达。于是有了《群鸦飞舞的麦田》。
生死以之,那一定是深入骨髓的热爱吧?一枪下去,所有的幻想终结了,所有的痛苦也跟着解脱。
与画长眠吧,在艺术的殿堂,你是最虔诚的信徒。不幸的是我们,终其一生也不知道,我们的信仰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