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语言的虚伪与无力

我发现了语言的局限性，它伴随着虚伪与无力。

这世界上有多少个语言系统，我想应该是不胜枚举，我简单列举几个：

工作中的语言，对我个人而言，这里主要指课堂语言，所谓的知识的传播，观念的灌输，仔细想，僵化无效的比较多，虚假的也真不少。

我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明这个问题。昨天，我看了电影《闻香谓女人》，这个电影名字翻译的很搞笑，差点误导了我，让我错过一部好片子。我且不评论电影中的其他主题，让我感动的是电影最后一个场面，校方几乎是强迫式地让查理说出那天晚上他看到的真相，最后史法兰依家长身份的出现扭转了局势，他指出了校方的虚伪，捍卫了查理的权利，即：查理有权利不说出真相，不出卖他的朋友。这个结局真是大快人心，让我感动。我认为这是这个电影中最动人的地方。我比较感慨的是，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的身边，那结局几乎都不用猜了，不会有任何的悬念：听校方的安排，听老师的安排，说出他们想要的答案，然后该处分的处分，以彰显学校及权力机关的权威。电影中的校委会经过当场合计商议以后，尊重了查理的选择。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现象，但愿它不只是出现在文学作品中间，我希望在现实中存在这种事件，但我敢肯定在我的身边，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奇迹，是的，我对我身边人的傲慢，虚伪几乎是绝望了的，不存在任何希望。

相对于知识传授的虚伪，我觉得观念灌输更叫人可怕，我想起了奥威尔的《1984》里边的老大。我想起了石黑一雄《别让我走》里边的英格兰寄宿学校黑尔舍姆对克隆人观念的灌输，我在做什么？我这个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我是个极其缺乏勇气的懦夫。

我很愧疚，我对孩子们说的虚假的语言。尤其是在知识传授方面，觉得我说了不少违背内心的话。而且，我从来没有自责过，只是偶尔觉得有一点小小的遗憾罢了。我们是在用虚伪传递虚假。可是，叫人难以置信的是，我们竟然都健康地活着，我们的统治机器在正常地运转着。但是我们不快乐，这是不是我们不快乐的真正的原因呢？在日常中慢慢自我毁灭、自我消亡，只留下一具尸体还存在着……

第二种语言系统是舆论宣传及官方语言。我特指的是电视、网络等媒体语言。它们永远展现的是风景这边独好。久居在家，我厌恶至极了官腔官调虚假地宣传，包括虚假的数字。但我发现，我学会了反着看看问题这个方法：那些说得非常糟糕的，可能是实际真实的情况，说得冠冕堂皇、过于美好的事情，可能都是假的。当然，真相总是很难看，真相总是很残酷，所以我们看到人生的真相，也是非常可怕的。依这样推理，我们是不是应该活在一种幸福的虚假里面，或者说虚假的幸福里面，我们需要自欺欺人，这样，我们才有活下去的勇气。

第三种是人与人之间交流的语言。电影《泰坦尼克号》里边，最让我们感动的是穷小子杰克对贵族女孩子萝丝的爱情。但是这个爱情故事发生在一个特定的大环境里面。假如没有泰坦尼克号的沉没这个背景，二人的结局也会很真实，爱的表白恐怕没有那么浪漫和诗意，也许会产生出令人厌恶的生活的鸡零狗碎与无奈。

《海上钢琴师》里边的1900也是这样，依照继父对他的教育和他海上漂泊的经历，假如他和那让他心动的女神成了现实中的一对儿，交流生活一定是牛头不对马嘴，生活的结局一定会很惨，一定会。

所以，现实中的令人厌恶冷酷、傲娇阻断了生活中多少不该发生的悲惨故事，尽管有时候我们觉得很遗憾，很难靠语言，甚至所谓的努力改变这样一种遥不可及的关系。但是，我们还得感谢一出生就被决定了的身份和地位，一定程度上，假如我们不越界，比较安于现状，即便我们生活得很凄惨，至少我们还是安全的，心灵不至于倍受打击和折磨。但说句实话，我很讨厌他们冷漠、傲慢的语言。他让我们几乎无法沟通，当然，也许他们根本不想和我们沟通，那是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奋斗18年，只是为了和你一起喝咖啡的，恐怕不止是辛酸，还有人性的扭曲、人格的压抑。

我发现我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之中……

算了，暂且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