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土地

2020-06-09  本文已影响0人  风过无痕L

我在一棵柿子树下坐着。

周围是一片绿色的果园,一股股不知名的花香,随着蜜蜂嘤嘤嗡嗡的喧闹声,钻进耳朵,也钻进鼻子,已有点搞不清楚,是花香在嘤嗡,还是蜜蜂散发着香味。四月的田野就是这样,置身其中,连呼吸的空气都是香的。

我在树下无聊地揪着青草,抬起手,闻见指间青草的味道,清香中夹杂着淡淡的腥味儿,有时候,城市的公园里工人割草,也能闻到同样的味道。

包围着我的,除了花香,还有鸟鸣,此起彼伏,接连不断,是小时候经常听到的那种鸟儿,突然传来的一声鸟叫,就好像一块翠玉一不小心被谁从高处扔下,落地时的那一声清脆。因为周围太过于安静,这落地声,还拽着一丝尾音儿,有点像回声的感觉。大人们管这种鸟叫“骨碌当儿”,小时候光听大人叫,也不太明白意思;现在有了一些人生经历,静下心细听细品,还真有那么点一骨碌儿掉地上的意思。我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如果突然起身,会惊动那些隐藏在枝叶间欢唱的鸟儿。于是依然选择坐着,任四周那肆无忌惮而又赏心悦目的乐音,继续把自己包围。

抬头向四周张望,会看到大片大片连绵的果园,那是我的祖辈父辈们,耗费了大量时间辛勤培育起来的猕猴桃园。正直桃树抽枝的时节,巴掌大的叶子,看起来鲜嫩翠绿,却还没有遮天蔽日,地上洒落下斑驳的阳光,一块明,一块暗,映在不甚平整的土地上,像是谁不经意间泼洒的一幅写意画。要等再过一些时日,花落了,指尖大的青涩的果实挂满枝头,叶子也才会慢慢长大,变得更生气蓬勃起来。那时的果园,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春天绿色饱满的果园。

此刻的母亲,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拿着一根树枝做成的勾子,把高处的枝条勾下来,剪掉末梢大约二三十公分,留下最粗壮的部分。据说这样是为了保证桃树的营养不流失,能够最大限度的供给正在开的花朵,以便于更好的孕育果实。远远听见剪刀的“咔擦”声,感受到母亲干活的有力和干净利落,她身后的土地上,稀稀落落地洒下一片翠绿的枝叶,黄土地也显得不再单调,反而处处泛着绿色了。

听母亲说,我们这里的杨桃,原本是生在山里野生的那种,结出来的桃子也不像现在这般大,外形看,顶多像个大一点的青枣,表面结着一层细细的绒毛,未成熟时呈黄褐色,成熟了以后,颜色会更深一些,变成深褐色。野生猕猴桃的味道较酸,吃起来口感并不好。二十多年前,村里有懂嫁接技术的农艺师,把猕猴桃从山里嫁接引种回来,家家户户才种上了猕猴桃;原先必须要钻入深山才能吃到的一口美味,也变成了很平常的一样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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