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连载(五)
午饭特别简单,依旧是硬硬的饼,依旧是散发着羊膻味的奶茶,雷神的老婆带孩子回了几十公里的娘家,给他准备了这些硬硬的饼作为他每天的粮食,和他聊了好多,从昨晚第一次进门他以为我是一个逃犯,到现在变成了无话不说的兄弟,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
我笑着问他,怎么认为我是一个逃犯呢,他的回答很简单,没有一个人独自走这么长的路途,没有一个人什么都不带出去旅行,也没有一个人到这样荒凉的地方来旅行。
我笑了,问他为什么现在却把我当兄弟了,他憨憨的笑了,因为你的眼神,因为那几碗烈酒,这个答案其实很简单,一,这男人的眼神是迷离的,不是狡诈的。二。没有一个逃犯喝那么多酒,哭的那么稀里哗啦。
有时候人与人的信任就那么简单,一个眼神,一次回眸,一次醉的稀里糊涂,一次喝的酣畅淋漓。
我和他讲了好多外面的世界,他只是欢喜的如同一个儿童一样听着我动人的演讲,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四十年来最远只到过离他几十公里的一个小镇上,那个小镇就是他去的最远的地方。
他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出来走,我和他所说的压抑,郁闷,甚至于抑郁,在他那里根本不认识这些词语,也觉得不可能有这些听不明白的词汇,反过来问我,压抑是什么?郁闷是什么?抑郁又是什么,解释了半天,他还是摇摇头不明白。我一时无语,不知怎么说,问他快乐吗?他憨笑,问他幸福吗?依旧憨笑,只是最短的文字告诉我,他这样活着已经很好。
那时候我就告诉他,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北京走走,看看天安门,看看大会堂,他却憨憨的笑了,告诉我他只想看看什么是压抑,什么是郁闷和抑郁。。。,我不知怎么回答,曾经自以为学识渊博的我,在他面前就是一个文盲。
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一些,我认为的痛苦也好,压抑郁闷也好,原来都是自己把这些找回到自己的身边,还舍不得让它们走,留在身边每天在折磨着自己。原来,一切痛苦都是自己找的。
蓝蓝的天,茫茫的戈壁滩,宛若另一个世界,这世界是荒凉的,但是它又是那么的暖。躺在热的发烫的戈壁滩,看着遥远的天空,看着那伟大的蓝色,此刻,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发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