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过的柬埔寨 - 好多“蛇”

    小学比邻是一座寺庙，这座寺庙令我想起泉州的承天寺，它与晋光小学也是一墙之隔，晨钟暮鼓，相安无事。高棉文在我们眼里就像一个个小鱼钩，正着的，倒着的，我从谷歌地图上才确认了它的英文名，Wat Kesararam。Wat即是寺庙的意思。 身处异国， 接触与宗教相关的事物时总是怕犯了禁忌，不确定是否可以随意观光，两人在寺庙门口踌躇不决，最后心一横，抬脚进去了。

    柬埔寨是佛教国家，现信奉上座部佛教，在此之前是印度教，大乘佛教。扶南王国(1-6世纪)奉印度教为国教，原为其属国的真腊王国(6-7世纪)于627年兼并扶南，历代国王也都信奉印度教。合久必分的真腊在八世纪被阇耶跋摩二世统一起来，创立了高棉帝国之吴哥王朝(7-13世纪)。11世纪时大乘佛教传入并广被信奉，吴哥寺和大吴哥城正是在此期间建造的。然而，13世纪后期吴哥王朝日渐衰落，暹罗族(泰国)入侵，政治上的对抗加深了宗教的交融，上座部佛教传入柬埔寨，其后更是被尊为国教，延续至今。正因诸种历史缘由，柬埔寨境内的寺庙，根据年代不同，风格自成一派，但在我等外行人眼中，如果不参照着资料，是看不出多大分别的。正如初见Wat Kesararam，我只记得惊呼，天啊，好多蛇！

    Wat Kesararam建于1970年代初，几十年过去了，单从外观上看，并不觉年代久远。低矮的明黄色外墙，墙体镂空嵌了雕刻，墨绿色的花茎托着浅粉色花蕾，栩栩如生。只是那些绽开的花瓣我一度以为它们是大一号的风火轮。寺庙左侧入口看似新修建的，相比之下，右侧入口斑驳的石砖才能看出些年头，寺门是极其普通的两扇铁栅栏门，涂了蓝漆， 就那么直喇喇地敞开着。院内四处栽种着树，绿荫如盖， 此外，最显眼的莫过于正对寺门的舍利塔，其形如方锥，塔顶尖尖直刺万里无云的蓝天，恍如冷峻挺拔的哥特式教堂。近前细看，整座塔通体铁灰色， 以岩石砌成， 不显陈旧，反倒像是新落成没多久。塔基是规则的多边形，底部一圈小石墩，像是把整个塔基从地面托举起来一般。塔基正面有左右两道三四级的小阶梯可以走上基座。从基座算起，塔身约莫七八米，一共七层，第一层最为高大，往上逐层向内退缩并减低高度，每层都有门窗，柱子和斗拱，每一寸岩石都雕刻着纷繁的图案和佛像。 最特别的是塔身正面砌了一道阶梯，由第一层直通往第四层的门口，浅黄色的阶梯在这灰黑色调中，仿如通往佛国仙境之道。四层之上的塔门是否能打开，我们不得而知，更不敢登临其上。

    佛塔右侧是寺庙的正殿，和国内寺庙纵线分布若干佛殿的风格不同，这间佛寺只有一座正殿， 其周围分散的建筑是精舍和僧人的生活区。正殿建于两米多高的平台之上，抬眼望去，只觉富丽堂皇。重叠的悬山式屋顶，金色鱼鳞瓦片在艳阳下熠熠生辉，屋脊鸱尾高翘，其门窗，围栏皆为金黄色，廊柱白色，四面墙以及穹顶的壁画只以金黄色， 石绿色和深深浅浅的蓝色绘就， 庄重而典雅。

    我们饶有兴致地围观平台护栏盘踞的青色长蛇，一二三四数它们的脑袋。大蛇七头，小蛇五头，小小蛇也有三头，无论大小，每个蛇头都怒目圆睁，呲牙裂嘴，如怒目金刚一般，甚是凶狠。相传释迦牟尼在顿悟期间，蛇王那迦(Naga)显身守护， 从此成为佛祖的保护神，长存佛教经典中，东南亚佛寺中处处可见它的身影。我发呆了一下，想象某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咔嚓一道闪电闪亮在七头蛇上方，不知是不是能把胆小者吓得不敢再踏足。但转念一想，佛寺里的金刚和那迦，都是为了震慑魑魅魍魎， 如非心术不正，又何必害怕呢。

    拜别蛇神，我们绕着大殿观赏壁画。因为对佛教并无深入研究，只能看懂一二，大致是讲述佛祖的平生，与信众的讲经互动等等。和神兽的凶狠不同，壁画里的佛祖，菩萨和飞天们肢体自然柔和，表情或庄严，或慈祥，或灵动， 山石树水也描绘得相当写实，虽然在别处也见过不少这类壁画，但或许是环境使然，总觉得此处更显安宁和美好。正殿大门紧闭，我们没有胆量推门进入。附近有两三个桔袍僧人在洒水扫地，对游客也许是司空见惯了，所以对我们也没有多加理会。绕完一圈， 尽管意犹未尽，但想着接下来的行程，也就没有多作逗留， 从右门走出。门口有个贩卖矿泉水和饮料的小摊，女摊主只是笑笑看着我们，倒是旁边的年青人，比划着手势，似乎是在帮她兜售生意，可惜我们出行习惯自备茶水，所以也帮衬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