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下的一夜（2）

唱片机一圈一圈不止疲倦，三三突然感到很恍惚。她想起第一次来大理的时候正好是旅游旺季，街上到处都人山人海，快要喘不过气来。她莫名感到一阵厌倦，便随便钻进了路旁一家清冷小店。她走进来的时候，店里正好放的是她喜欢的朴师傅的专辑《我去2000年》里的那首《New Boy》，说不清楚是不是就是那个契机，三三留了下来。

三三坐在地毯边缘又跟老头儿唠了几句嗑儿，不过更多时候他们还是相对无言静静听歌。

老头儿说话口音重，十句话有九句三三都听不懂没办法接茬；三三说话声音细，还没传到老头儿耳朵就已经被空气的气流打散了。

又坐了会儿，三三低头看了看手表，估摸着江栅应该回到了书店，拿起刚买的CD便辞别了老头儿。老头儿眯眯眼朝她笑了笑，而后又闭上了眼，就当是答腔了。

不消几分钟，三三透过大大的玻璃窗看到书店暖黄的桌灯旁果然已经盘腿坐了一个人，门却掩着，好似害怕有人故意要来扰了清静似的。三三掩嘴坏笑：扰人清静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太带劲儿了。她将装CD 的纸袋子拆开来一分为二，分别折成了两只纸飞机，在与书店隔着两三米的街角向书店的玻璃窗上奋力投去。

第一只纸飞机铩羽，半路便掉在了地上，摆出不太开心的样子。“不中用的东西，看你的了。”三三没有气馁，把全部希望都投注在第二只上，居然正正好顶端打在了玻璃窗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江栅从书中抬头看了看，没看到什么人，以为又是别人恶作剧或者什么动物撞上了玻璃，没有在意，复又低头钻进书里了。这时，三三便蹑手蹑脚走过去一把拉开玻璃门，还故意发出好大的声响。江栅看见是她，立刻晓得刚刚的声音是谁的杰作，只好无奈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