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踏青归（二）烟火

16-04-05   星期二   雨  89天

  清明踏青归（二）

烟火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回乡的第二日，雨就无声无息的润湿了乡村的晨。天阴，蒙蒙。

仿佛这才是清明的天空。略带忧伤的沾湿襟褂。酒冷，泪凉。

炊烟袅袅升起，……

说早上七点要去拜山，厨房的大叔大婶早早就忙开了。

柴火点燃淡淡的干木的香，白雾一般，从屋顶飘出来，轻轻袅袅的散开。像极了一袭白衣，体态婀娜，柔若无骨的善良妖精，慈悲的护着人间寻常。

灶台，木香，烟火，生活。

在寻常百姓家里。

离的越久，经历的越多。就会越想去寻一条的回归的路。回归初心，回归本性。回归安宁，回归洁净。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出去拜山的男人们已经出发了。说是有几十公里的山路要走，天黑才能赶回来。

我掇了条小木凳子，挨在厨房的旁边坐。贪的是这一缕缕，贴着记忆的柴火的香。

仿佛回到中学时候。

每天，母亲天未亮就赶去厨房，用柴火灶为家里的牲畜和人准备吃的。只要这种带点温度的，带点植物熏香的熟悉味道，倏倏的绕进鼻息里，嗅觉苏醒。我和弟弟就会默契的，陆续从被窝里爬起来。燃起了烟火，仿佛像燃起的希望。一天的光景，就从这时候开始了。

傍晚放学回来，远远的就翘着脖子，朝着家门的方向望。若是看见一缕缕白色的轻烟从座在山窝窝里的房间顶上，缭过半个山腰，源源的向上，飘啊飘的。心就欢喜了，那是母亲又在厨房里，燃起了灶火的讯息。想着饿了一整天，回到家，备好有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在恭候小主了。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加紧步伐，小跑回家。

有时候，母亲会叫我们给燃旺的灶里添些柴火。也会搬来一张张带着靠背的竹椅子，坐在离灶头不远的地方，母亲在中央忙碌，我们围坐在旁边，添些柴，火就更旺了。若是不小心蹭到灶前墨黑墨黑的细灰。整张脸就滑稽起来，像故事里的小丑，画着浓墨的彩，幽默的来到了身边，见了，都忍不住的笑喷。

年少的光景，日复一日，就在这一缕缕的寻常烟火里盼着，盼着盼着就长大了。似乎，这越来越稀少的烟火味，就是母亲身上的味道。母亲身上陪伴我们长大的，温暖熟悉的味道。

所以，每遇柴火烧的饭菜，就会觉得格外香，仿佛母亲在身旁怜爱的看着我的狼吞虎咽。有一种妥帖，安稳，贴近寻常的宁静。

与弟媳聊天，趴在三楼窗台上。

新房子盖好了，孩子也上大学了。她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知足。

   抬眼望见远处湿湿的山脉，看对面的盘山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还看眼前一拔又一拔来林间扫墓的人群。她同我介绍起如鬼怪故事般的本地扫墓的习俗，聊着关于各自的男人，关于孩子的学习，暑期工与成长，连着自己生活里的点点滴滴………天南地北，长长短短的滔滔不绝，意犹未尽。

我和她是妯娌，在人世烟火里相识一场。十几年了，却只见过三四次面。由陌生到熟悉，像久违的朋友一样话着各自的家常。

生活里的每一个日子就是寻常，是不同的心情给日子暄染上了颜色与风情。于是有了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然，人生如梦，梦，却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