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感难发

2019-11-09  本文已影响0人  腐朽乙女心

我喉咙里的怪物突然死掉了。

挣扎着,嘶吼着,冲撞着我的声带,将我的每一寸血肉都叫嚣着要四分五裂,那个不可一世的怪物,突然死掉了。

清晨四点,我突回现实。好像是从梦中回来,又像是在高数课上打了个瞌睡,恍惚二字足以囊括我混乱一片的大脑。

入眼的已是另一种清淡的蓝,蘸着初日的白光,黑夜睡入宇宙的臂膀。

沙哑的,像被磨了粗布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可什么东西哭了,就在我发出声音的瞬间,震得我天灵盖都有回响。

“你怎么了?”我的心温声询问,“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还没有睡醒?”

那莫名其妙的东西呃呃啊啊地说,几个音、又几个音,断断续续,如孩童般笨拙又热烈。

“没关系。”心却只是简单地安慰道,似一个敷衍,又似高人隐士的洒脱。

但那东西也确实不再吵闹了。他似乎就来自我的喉咙,驻留在那里,吃喝拉撒睡——不,我并不知道他是否吃喝拉撒,但他也许会睡。

他的闹腾不分昼夜,兴趣来了就肆意作乱,兴趣消了便安静如鸡。这种时候,兴许就是睡了。

这样的他并不会给我说好话,也没有对我做出实质的贡献,甚至我们无法沟通,用普通的文字难以描述他的存在。除了我的心,偶尔会和他交谈几句,那也是我听不懂的对话。

我逐渐能明白的,大概就是,他是怪物,这一个由我编造的事实。

连我的心也难以解释,这一个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从何而来从何而去,浑身上下充满谜团的不明物体。

我迷惘时,我犹豫时,我踌躇不前,我固步自封,我遇到现实中那些有形的怪物时,他的声音总携着一股无所畏惧的勇敢,冲破层层困窘的黑云,让希望的明亮又一次透进。

他的吵闹陪伴了我四年的大学生活,直到最终我成功进入心选的企业。

我只能用怪物来代称,但我并不讨厌他。

就是这样的怪物,在我大学毕业,进入喜欢的企业两年,并如愿以偿升职的第二天夜晚,突然——

清晨四点,我突回现实。好像是从梦中回来,又像是在高数课上打了个瞌睡。恍惚二字,在我摸到旁边男人袒露的胸膛时烟消云散。

一道惊雷劈进脑中。我侧目视窗,窗外清淡的蓝蘸着初冬寡淡的白光,被窗框分割成规整的四片,落入朦胧的视界。

沙哑的,像被磨了粗布的喉咙里挤出干涸的呜咽。我把自己和宾馆的浴巾裹成一团,可那个东西已经不会再发出声音,震醒我的天灵盖,和沉寂的早晨们。

我的怪物,我的小怪物。

我的宝贝。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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