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老师伴你读《唐诗选》之一百九十二：《遣怀》杜牧

来自沉墨国学经典诵读

遣  怀

（唐）杜牧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作者

杜牧（803年－约852年），字牧之，号樊川居士。唐代杰出的诗人、散文家，宰相杜佑之孙，杜从郁之子。人称“小杜”，以别于"大杜“杜甫。与李商隐并称“小李杜”。

杜牧的诗歌以七言绝句著称，内容以咏史抒怀为主，其诗英发俊爽，多切经世之物，在晚唐成就颇高。晚年居长安南樊川别墅，后世称“杜樊川”，著有《樊川文集》。

诗解

⑴遣怀：排遣情怀。

⑵落魄：困顿失意、放浪不羁的样子。作者早年在洪州、宣州、扬州等地做幕僚，一直不甚得意，故云“落魄”。一作“落托”。江湖：一作“江南”。

⑶“楚腰”句：意思是说扬州歌女体态苗条。纤细：细长柔美，多形容女子身材。一作“肠断”。

⑷扬州梦：作者曾随牛僧孺出镇扬州，尝出入倡楼，后分务洛阳，追思感旧，谓繁华如梦，故云。

⑸赢：一作“占”。青楼：唐以前的青楼指青漆涂饰的豪华精致的楼房，这里指歌馆妓院。薄幸：相当于说薄情。

译文

困顿江湖饮酒作乐放纵而行，

揽着美人细腰醉看歌舞轻盈。

扬州十年好像做了一个大梦，

只落得青楼薄情负心的声名。

诗韵

此诗当作于杜牧在黄州刺史任上，为追忆十年前的扬州岁月而作。杜牧居扬州时三十一、二岁，颇好宴游，与青楼女子多有来往，诗酒风流，放浪形骸。此诗即是诗人感慨人生、自伤怀才不遇之作。

“落魄江湖载酒行”，是诗人昔日扬州生活的回忆：潦倒江湖，以酒为伴；秦楼楚馆，美女娇娃，过着放浪形骸的浪漫生活。

“楚腰纤细掌中轻”，运用了“楚灵王好细腰”与“赵飞燕掌上舞”两个典故。”

从字面看，这两个典故，都是夸赞扬州妓女之美，但从“落魄”两字透露出，诗人很不满于自己沉沦下僚、寄人篱下的境遇。因此，他对昔日放荡生涯的追忆，并没有一种惬意的感觉。

“十年一觉扬州梦”，是发自诗人内心的慨叹，“十年”和“一觉”在一句中相对，有“很久”与“极快”的鲜明对比感，愈加显示出诗人的感慨情绪之深。

这感慨归结在“扬州梦”的“梦”字上：往日的放浪形骸，沉湎酒色；表面上的繁华热闹，骨子里的烦闷抑郁，是痛苦的回忆，又是醒悟后的感伤。这也就是诗人所“遣”之“怀”。

十年倏忽而过，那扬州往事不过是一场大梦而已。“赢得青楼薄幸名”，最后竟连自己曾经迷恋的青楼也责怪自己薄情负心了吧。

“赢得”二字，调侃之中含有辛酸、自嘲和悔恨的感情。这是进一步对“扬州梦”的否定，可是写得却是那样貌似轻松而又诙谐，实际上诗人的精神是很抑郁的。

十年，在人的一生中已不算短暂，诗人觉得自己十年却一事无成，丝毫没有留下什么。这是带着苦痛吐露出来的诗句，“扬州梦”的生活，是与他政治上不得志有关的。因此这首诗除忏悔之意外，大有前尘恍惚如梦、不堪回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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