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之理是一些静的知识,中国人所说的理却能够指示人们的方向
“道”,是先秦时期已有的概念,一般指天地万物的本原、本体或总的规律。道只有一个,然而古人谈论道往往各不相同,如儒家讲的道与道家讲的道就不相同,老子所说的“道”,指宇宙的本原和普遍规律,孔子讲的“道”,则多指做人的中庸之道。在儒家内部,不同大儒对道的谈论也有不同,如张载认为道是气化的过程,说“由气化,有道之名”,程颐、朱熹则认为道就是理,理是本体,是天地万物的所以然。
对于儒家所讲之理和科学之理的区别,梁漱溟指出:“科学之理,是一些静的知识,知其‘如此如此’而止,没有立即发动什么行为的力量。而中国人所说的理,却就在指示人们行为的动向。”
儒家说的天理包括自然之理和道德之理,然而儒家的自然之理不等于科学之理,自然之理包含对天地的效法,能够给人以指示和动力。在儒家看来,自然之理和道德之理是统一的,体认自然之理实为认识宇宙而落实于人生。
用今天的话来说,儒学是人文科学,人文科学与自然科学应该结合起来。
天理有个中和处,中是天下人最大的根本,和是天下人共行的规则。中和不是僵死不变的,如同样的言行在不同的情况下可能产生不同甚至相反的效果。人们应该懂得“用中”,即处事要合乎时宜,随时变通,做到与时俱进,恰当好处。因此,王阳明讲天理,也是教人“因时制宜”。他说:“中只是天理,只是易。随时变易,如何执得?须是因时制宜,难预先定一个规矩在。”天理的随时变易,王阳明认为是“义理无定在,无穷尽”。
涨知识:人文科学
人文科学,源出拉丁文humanitas,意为人性、教养。十五世纪欧洲始用此词,指有关人类利益的学问。
自然科学、社会科学,这两类是人们对现代学科的分类,但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无法被自然与社会归类的学科,在二十世纪人们将这些学科归纳为人文科学。人文科学包括了文学、历史、哲学、艺术,是以人为本的学科,可以说是今天许多其他学科、尤其社会科学诸学科的母体,它们大多是近代以来从其分化出来的。
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是人类科学体系中的三大主干门类,三者相对独立又相互关联。
那么,人还能否认识道、天理?能否让天理指引自己的行动?“求道”是否也有技巧可言?
王阳明的回答是肯定的,他说:“善念存时,即是天理。此念即善,更思何善?此念非恶,更去何恶?此念如树之根芽,立志者长立此善念而已。‘从心所欲,不逾矩’,只是志到熟处。”又说:“人只要成就自家心体,则用在其中。”
曾有人问王阳明“道之精粗”。王阳明说:“道无精粗,人之所见有精粗。如这一间房,人初进来,只见一个大规模如此;处久便柱壁之类,一一看得明白;再久,如柱上有些文藻,细细都看出来:然只是一间房。”
人们对道理的认识自然有深浅。要见道精些,王阳明认为只有不断用功。他说:“诸公近见时少疑问,何也?人不用功,莫不自以为已知,为学只循而行之是矣。殊不知私欲日生,如地上尘,一日不扫,便又有一层,着实用功,便见道无终穷,愈探愈深,必使精白无一毫不彻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