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我在北京弄丢了爱情
初识小A
这是我好朋友的故事。为了保护个人隐私,将故事的主人公化名小A吧。
我和小A是我来北京工作的第一家公司的同事,年龄跟我相仿,当时公司还提供集体宿舍住,我和小A都在宿舍住,有点像大学宿舍一样,毕竟大家那会年龄小,刚大学毕业,还是比较单纯的,慢慢比较熟悉了,聊的话题就比较深入了,也就比较隐私了,比如对方不轻易对人说起的难忘的初恋。她长这么大就谈过一次恋爱,可能是学中文的缘故,再加上上学时学习成绩比较优秀,她看着有些清高。对于她的初恋我没有太深的印象,我要说的是她的第二段恋爱。
小A家在农村,母亲在她大学毕业时去世,家里姐弟四人,她是老大,当时母亲去世时,她的一个妹妹在读大学,一个妹妹读高中,弟弟还在读小学,父亲在家务农,也挣不了多少钱,她也刚刚工作,可想而知,她从大学一毕业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家里主要的经济来源。
祸不单行,在母亲去世的第二年,父亲又意外从农村烧砖的砖窑上跌落,伤到了神经,不到50岁的年纪从此患上了帕金森,劳动能力基本丧失。这下小A的经济压力更大了,那段时间,小A的脾气变得非常焦躁,巨大压力的煎熬放在一个20多岁的女孩身上,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承受的事。
为生计转战互联网
在2012年的时候,小A从公司离职了,离职的原因很简单,工资太低,已经不能支付家里的需要。后来她就搬离了公司宿舍,在外面和别人合租,听说互联网公司挣钱多,她就在中关村找了一家互联网公司上班,我们的联系渐渐少了。
再后来,我也辗转换过几份工作,住的地方也从北京这里搬到那里,几乎和她失去了联系,只是偶尔从其他朋友口中知道她的零星消息,据说,她从12年离职后一直待在那家互联网公司,从网络编辑开始做起,后来开始做销售,升为销售主管,收入已经大幅度提升。
在2017年初的时候,几年不联系的她,忽然给我打了个电话,从她的语气中能感觉她很不开心,她单刀直入跟我说起她现在的状态,工作上非常辛苦,但是也收获了很多,收入现在基本是过去的10倍,家里的妹妹已经工作结婚了,弟弟也马上大学毕业,她现在压力小了很多,一切都在越变越好。
可能是很长时间没联系,聊了很长时间后,她才说起她现在的恋爱,她很悲伤。从她的叙述中,我才知道她之前和她公司的老板在谈恋爱,一个只比她年长1岁的男孩。故事是如何开始的呢?
爱情萌芽
在2015年初,小A的父亲因为帕金森症状加剧,手脚颤抖的厉害,已经无法正常生活,需要做手术改善,费用大概20万。对于条件刚刚有所改善的家庭来说,这无疑当头一棒。20万的手术费对于小A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几个弟妹不能指望他们出力了,刚刚在社会站稳脚跟,哪里会有这么多积蓄。小A只能自己想办法,能借钱的朋友都开口了,但距离20万这个数字还差5万,她这几年虽然工作上挣了一些钱,但前几年都供应弟弟妹妹读书了,也没有积蓄。
山穷水尽之际,她想到了公司的老板M,虽然平时和M接触不多,但感觉他为人还是比较实在,这个钱对他来说应该没有问题,可能就是别人的零花钱而已,想到这里,她也顾不上自己的隐私被别人知道了,这边父亲等着上手术台,她硬着头皮给老板M发了微信,说到了借钱的事,没想到M相当爽快,几分钟后就把5万块钱打到她的账户。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再后来,她和M聊天多了起来,她跟他说起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压力和自己这些年奋斗的心酸,说了很多她从来不会和同事聊起的话题,M也开始了解这个表面上看似坚强的女孩,在公司里被称作拼命三娘的她,原来背后承受了这么多常人难以承受的压力,慢慢地两个人的心理距离越来越近,后来顺理成章开始恋爱。这也是小A距离第一次恋爱7年后,再一次对一个男人有了信赖,喜欢上了他。小A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当然他们的恋情是地下状态,他们并没大张旗鼓宣扬,所以公司同事知道的也不多。
爱情升温
M对待小A也是呵护备至,因为天天在办公室见面,也免去了很多恋人不能见面的相思之苦,他们小心翼翼守护他们的爱情。为了能让小A挣到更多的钱,M利用职务之便,把小A调到营销部门,如果足够勤奋,做销售的确能够挣到很多的钱,再加上他们的行业属于托福培训行业,大家想到某东方托福培训就知道了,员工的薪水高的令人咂舌。
小A也不负M的期望,这也许是她的清高起了作用,她不想让别的同事以为她是凭借某领导的关系才做这份工作的,她比之前更加努力,她没想到销售这份工作非常适合自己,她做的相当出色,很快让别的同事心服口服,荣升销售主管的位置,薪水也翻了好几倍。她心里也默默的感激他。
相比之前为金钱苦恼的日子,家里老的、弱的、幼的等着她来资助的境遇,现在家里的经济状况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她心头的压力开始一点点松懈,同时有了爱情的滋润,她觉得日子有了盼头,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
小A记得有一次,公司的一个同事为了争业绩在领导面前告状,说了很多小A的坏话,M为了维护小A,放下领导的威严,帮助小A辩解,这些都是小A后来才知道的,M从来没提过。小A一直觉得这应该就是真爱,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放下平时树立的威严,不顾风言风语,毅然决定要保护她。小A很感动,这么多年来,一直充当家人保护伞的她,初次尝到了被所爱的男人保护的感觉。
办公室恋情向来被公司所忌讳,虽然互联网公司氛围更加开放,不会明令禁止。但是也影响不了两颗热恋的心,那段时间对小A来说是幸福的,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一年。小A和M也计划着恋爱谈差不多就结婚。
留下伤感
后来,随着中国经济寒冬再一次来临,互联网行业泡沫开始萎缩,小A所在的互联网公司首当其冲,在经历了几轮融资和急剧扩张之后,终因经营不善,在2017年初,公司突然宣布破产倒闭,在留学培训行业引起了轩然大波,投资人追债、员工追讨工资,作为老板的M和其他高层在签下了偿还协议后,M和其他高层分道扬镳,纷纷另谋出路,有部分剩下的同事在北京重新创业还债,M远走深圳进行再度创业,准备还债。
一切就这样戛然而止,小A想追随M去深圳,在她心里,现在不正是考验他们感情的时候吗?她是认真的!但出人意料的是,M却拒绝了。小A懵了,她不明白,前不久还计划着结婚的他们,怎么突然就到了这个地步。是M不够爱她吗?还是M从来没把他们的感情当真,只是他空虚寂寞时候的一种安慰,而她却认了真?
临走前,M和小A发了一条微信:你留下,好好协助剩下的同事把新公司的业务做起来。
这也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条微信。就这样分手了。没有狗血剧情,他们连架都没吵,最可怕的就是这种冷静的分手,无异于在女人心上扎了一根刺,拔不出去,也消化不了,如鲠在喉。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小A还沉浸在刚才的故事中,有些悲伤,她不是没有怨恨。
我忽然明白了她给我打这个电话的意义,也许她要的不是安慰,她只是需要释放。
她最后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他回来,如果他没有结婚,没有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还愿意接受他。如果那一天,他结婚了,或我结婚了,我会记得曾经有一个人在我的生命中,给过我温暖和美好的回忆,我想我会祝福他,也祝福我自己。
这个故事似乎没有讲完,生活中大概这样没有结局的故事太多太多,我们每个人都希望大团圆的美好结局,但生活往往会猝不及防给你一个耳光,让你清醒。
我没有安慰我的朋友,只是做个静静的聆听者,并记录下这个有些悲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