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
高考后似乎就没有为自己而动过笔了,寒假的时候爷爷说我这人就是只会写不会说,在纸上能写的天花乱坠,平时像个哑巴,再不跟人交流语言功能迟早退化。还不忘补一刀:现在已经在退化了。我坐在小毛驴的后座,听着他夹杂着风声的声音而没说出口的话是:我现在可不仅是说不出口,连写都写不出来了。
高考的结束解开了我颈上沉重的枷锁,少了约束和鞭策的大学更把一向没有自制力的我狠狠地拍在床上、按进了手机里,我还乐得自在,无心挣扎。
小学的时候我是写日记的,花"巨款"买了一个带密码锁的本子,把小秘密全部锁在纸上,甚至会在每篇日记的最后强行加上几句感言之类的大道理。就比如说有一篇日记的内容大致是如果婶婶是我妈妈就好了(不过现在看到她怎么要求自己的女儿,觉得婶婶还是当婶婶好),后边的大道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妈妈,自己的妈妈才是最好的。虽然我心里并不这么想,毕竟有些母亲确实不配做母亲,但我还是这么写了。
这种还算良好的习惯的结束源于来我家玩儿却强行把我的密码锁掰开的同学。当时的我一心只想要保护我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一把抢过日记本就往衣柜里扔,后来再去找却是再也找不着了,直到有一天在餐桌上听到奶奶把我写在日记里的内容当作饭间趣谈一样与家人分享,我才好像是明白了那个本子的下落。
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写日记了,这件事给我的打击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变得更懒了。在漫长的时光中,我的惰性和肥膘如影随形,呈线性疯狂增长。
虽然不写日记,但我还是保持了写写东西的习惯。初中的时候又买了一个本子,牛皮封面,上面是五彩斑斓的金粉。那时候我还不熟悉微博,可在里面写的东西好似还有些微博的意味,长则四五行,短则一句话,后边标上日期和具体的时间点,总之不超过140个字。不过偶尔也会写个两面满满当当的,那一定是在我极度抑郁苦闷的时候。
当时的我边写边想着,会不会有后人把我这个本子找出来,然后深刻地分析我的想法。这个想法在我心中是非常矛盾的,我既羞于让自己写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曝光,又渴盼有人能了解我的世界。当然,直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觉得会有人去分析我的本子,大概是被语文课荼毒太深了。
高中的本子是堂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跟着一本讲哈佛成功小故事的书一起来的。一本有格子的日记本,图案幼稚得即使放在小学的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一眼。但是来都来了,我就瞎写写吧。第一页写的就是如果我考上了北大就要把这个本子公诸于众,大概有种“从前的我你爱理不理,明天的我让你高攀不起”的心态,当然,那个本子现在应该积满灰就差长蘑菇了。
转眼就上了大学,感觉昨天还是在忧虑即将到来的初中生活的小学生,但是时光他说:拜拜了您嘞,我先走一步!自身的惰性加上网络工具的发达,写些东西在我的生命中好似成了一种奢侈——在不考虑动辄几千字的作业的情况下。偶然得知班里某个同学竟然有自己的公众号,那真是我见过最随意的公众号,没粉丝、没流量,内容只是她的心情,和朋友圈没什么两样。
但是它确实在这段日子里第一次提醒了我,该写些东西了。自那以后,这个想法一直盘踞在我脑海里,却一直懒于动作,总有写不完的作业、论文,还有电视剧和小说。
今夜又是个失眠的夜,脑子里有不少想法拼命想蹦出来,其实每个夜都是如此,只是我只任它们在脑中转了一会便静静等天光初来,等阳光将他们驱散,或许明天还会再见,或许再也不见。
今夜总算是动笔了。虽然没讲出什么之乎者也啦,也没有诗和远方,不过总算是动笔了。之前还一直担心自己写不出东西,因为既没有扎根于乡村的经历,又不积极参加各种活动,生活常年在点线之间周转。
但是我忘了,每个人都有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