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从秘密开始
这个故事应该从什么时候讲起呢?侧身的时候觉得鼻子有点痒痒,有清新的草地气味,在夜雾里葳蕤生长着的茂密草叶,冲到鼻腔里。一个喷嚏把我们的女主角从梦中叫醒。
睁开眼睛还有点迷茫,刚刚梦到什么?好像是前世,她是宋国的公主,宫变时被自己贴身的待女和侍卫欺骗,辗转卖了好几家,去为那些有钱人家做茶艺插花刺绣等等活计,而他们靠这些钱度日。而这对卖主求荣的夫妇就是他今世的父母,这个故事简直是太夸张了。但是又真实的不可思议,因为梦里手上的玉镯冰凉的质感好像还存留存在现实中空空如也的手上。梦中自己的愤怒、委屈、无奈、绝望,也好像还延续在空气中。
简妮看看自己的手,特别一致的是梦中自己的手腕很细,简妮的手腕确实是很细,虽然骨架子并不是很纤小的那种,可是手腕却特别纤细。
为了免得被草叶继续戳着鼻孔,我们的女主角翻了个身,正眼往上看,看到蓝色的顶棚,其中透明那一块显示出深黑色的天上斑斑点点的星空。与梦中的情景,同样吊诡的是现在自己所处的这个帐篷。地上草地扎人的生长着,隔着厚厚的皮垫子能够感觉到那些像松针一样挣扎着往上的草叶。背也好痒痒,于是她坐了起来,曲腿钻出了帐篷。
“简妮!晚上不睡觉谁让你跑出来的,还不到你站岗的时候。”刚一钻出帐篷就听到了,一个严肃认真的男声,没错,肯定是那个古板的班长。
简妮就是我们的女主角,这个时候她缓缓转过头,虽然并不想解释,但是仍然一字一顿的看着班长说:“做噩梦了,出来透透气。”班长放缓了口气说:“赶紧回去吧,夜露重,感冒了可很难好。明天还要继续训练呢,说不准半夜还会吹哨,能多睡一会是一会。”
简妮一脸平静的点头表示感谢,本来还想问点什么,但是看起来班长并不想多聊,转身就离开了。望着班长的背影,简妮想他也不一定比我多知道多少。在低头钻回帐篷之前,简妮扫视了一下草地上一模一样的百来个帐篷。
黑黑的天、稀疏的白色星星,与草地上乌压压一片帐篷,在远处与远山相交接,不远处停着几辆卡车,一切似乎都在沉睡着。
简妮15岁,这个年龄大多数人刚刚上初二,简妮也一样,可是这学期开学不久之后,她被叫到校长室,通知她和其他15个同学参加一个为期两个月的军训。军训?军训不是初一时候开学才需要的吗?虽然有的学校每学年都会有,可是简妮所在的这所重点中学并不是这样,实际上连体育课都常常被占用。而且军训的话不是集体的吗?为什么会单独要军训?还那么久?
简妮感到很困惑。她从来就是一个大胆的孩子,也不带着困惑去做一件事情,于是直接问校长为什么?这个时候其他同学陆陆续续的走进来,简妮看了一眼,有男有女,各个年级的都有,还有2个高中的。班长也来了,简妮所在的初二一班班长是一个一本正经的人,少年老成,有不符合他年纪的成熟。
校长从她带着500度光圈的厚厚瓶底眼镜后面,审视着站成一排的同学,最后停在了简妮的身上。“你们这些同学都有不同的宗教信仰,也没有积极申请过加入过少先队或者团组织。”
简妮感到身边的氛围,学生们身上同时产生了一种极低的气压,好像煮茶的时候,鱼眼沸的那种状况。仿佛直接听到大家心中的想法:这是什么错误吗?这是必须要军训的理由吗?
“你们不要误会,上次学校体检那次心理咨询测试,你们还记得吗?总而言之,你们是被选拔出来的,这件事情你们没有拒绝的余地,实际上学校已经跟你们的家长都联系好了,这是一次短期的集训,专为优秀的学生准备的,你们的家长也非常认可。”
学生中产生一片哗然,简妮刚想继续发问。“那么我们需要干什么?真的是军训吗?”班长抢先问了。简妮想可能是优秀两个字,触动了他特别需要认可的神经。不可否认班长各方面都很优秀,除了不积极参与班务,重点中学嘛,班长一般是一个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不过简妮特别不喜欢这种故意图表现式的积极。
“那我能和家里打个电话吗?”其中一个同学说,然后其他的同学也开始要求。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们去了就会知道了,外面有卡车正在等着你们。”外面的操场上有一列持枪的武装军人守卫着3辆卡车,惶惶恐不安的15个同学就这样,排队上了卡车,有几个同学在上车之前趁机给家里打个电话,那些军人也没管,但是上车的时候手机就被收走了,切断了一切和外界的联系。车上还有穿着其他几个学校校服的学生们,看起来也都是中学生。
简妮坐在帐篷里,帐篷里面只有她自己。每个人一个帐篷,一共有100多个人,坐了三辆卡车过来,不同学校的都有。在车上他们还能够互相聊一会儿 ,唯一能确定的也是就是校长说的那些都有不同的宗教信仰,和特异功能?其中有一个学生竟然从小学习道术,因为家里几代人都是在家道士,所以掐诀画符看相什么的信手拈来,这还真是新鲜啊!这个学生和另外一个学校的天主教的一个学生,在车上聊了一路。但是简妮心里乱糟糟的,也没听进去多少。
简妮从来没觉得自己特别,除了有时候自己的梦确实有点真实感。还有时候会做梦,梦到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有时候能提前几个月,最远的一次预感到了两年后发生的事情。可是这也没什么吧?毕竟预言到了也没人信,人家听过也忘了,把自己吓到倒是真的。
这三天里面每天就跟正常的军训一样,站岗放哨拉练,偶尔半夜吹哨集合,要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出去越野跑。有几个身体不太好的,被车送出去就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回家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要装病?会被发现吗?不过回家又怎样,那个家自己也不想回去。
跑步的时候听到有几个人在那里见缝插针的窃窃私语,好像是想要为特殊部队选拔士兵。士兵?真是见鬼了!自己1500米从来没及格过,这几天简直是死撑。倒是有几个从小就在少林武校训练的学生跃跃欲试。不过这些传言不知道是否可信,训练的时候军人们就在旁边,除了必要的训练口令几乎不说话。但是绝不准许私下交流,只要有人私下窃语,就会马上被打断,简妮觉得自己进了法西斯的集中营。
想到来的路上,卡车驶出市区就一路向深山老林里面开,确实是有些阵仗。这个时候只能在心里,把本师释迦摩尼佛、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文殊师利菩萨、地藏王菩萨,药师琉璃光如来……诸位佛菩萨的名号,一个个在心里过一遍,让自己安定下来。
现在到底是夜里几点也搞不清楚。因为都是用手机了,没有手机谁也不知道准确的时间,好在简妮生物钟还比较准,不管晚上睡得怎么样,早上8点必醒,最近这两天起来比较困难,估计6点半就吹哨。加上这个所谓的军训,放饭的时间都比较准,大概是中午12点,晚上6点。自己的放哨时间在班长后面两个,班长是几点来着?这样推算下来,现在应该是凌晨两点左右。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这个点也没什么吃的,晚饭的时候应该多拿两个红薯。
三天前卡车开过来已经是晚上了,就那些士兵们就地搭起了简易房和野炊灶台。就像这片宿营地的小山坡下面,靠近溪水的地方,原来生活可以如此简单。
简妮最开心的是终于没有人跟自己抢厕所了,每次在家的时候自己要用厕所,老爸肯定就在里面占着。这样想着的时候,简妮用手枕着头想要躺下来,手碰到一个东西了,软呼呼的。是什么?简妮拿过来看了一下,原来是一个大大的红薯,还是红心的。这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经历,突然想起来刚才班长过来跟她说话的时候手晃了一下,手上戴的手表反光刚好照到了简妮的眼睛,当时还注意到班长的手表指针与寻常的手表好像有些不同。当时心中有个念头,觉得班长果然很老派,还戴手表。难道是班长丢进来的?红薯虽然冷了,但是还是顶饿的,只不过简妮不习惯,随便接受人家的好意。
于是简妮又钻出帐篷,报告:“我要上厕所。”
大概是替岗的时间要到了,本来就是一个学生和一个士兵一起站岗,现在士兵正在交接,那个士兵示意班长过来。班长拿了个大手电走过来说:“本来你们女生上厕所是需要一个士兵和另外一个女生陪同过去的,但是现在交接班的同学还没来。我跟你过去吧。”简妮默默点头,转过身走着,到了下坡的地方,离站岗的士兵远有点远了。可以看到临时作为活动厕所的板房,就在溪水下游边的浅滩上。由于有小山丘挡着,所以也比较避风。
“ 班长,我不是真的想上厕所。”简妮小声说,“你知道我们到这来到底是为什么吗?从来的第一天开始就迷迷糊糊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跟我们解释?还有红薯是怎么回事?”
班长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借着稀疏的星光都能看清,更不要说还有手电和远处厕所那边的发电机打出来的灯光。顿了一下,班长说:“沈简妮同学,你不要老班长班长的叫我,我有名字的,宋元汐是我的名字。你……你说那个红薯,那个应该是我不小心掉了的,你留着吃吧,我还有。”然后班长的脸突然阴沉下来,低下头看着简妮。“我们到这儿军训,据说是完全保密的,这些军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普通的军人,估计你也发现了,他们互相都不称呼名字,而是用代号”,说着抬起左手摸了下下巴,班长比简妮高半个头,所以简妮很清楚的看到手表上面的指针全部都雕成了四象的图案,而且表盘是副八卦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