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调频谈谈情,说说爱故事

年少的欢喜是你

2018-09-09  本文已影响20人  楚南之获

“陆获哥哥,长大了我要嫁给你。”

“好呀,那你得快快长大,不然我可要娶别的女孩了。”

图片来源网络

第一次见到陆获,是在我九岁的时候。当时父亲从部队转业,来到省属地质勘探队,分配住进家属大院。大院很大,其中点缀着微缩的山川湖泊,树林沙漠,父亲说这是地质勘探队的风格,方便进行地质勘测模拟。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所有的好奇心都被那微缩的自然世界吸引去了。

我和父亲穿过树林,绕过假山,突然眼前一片开阔,是一方人造的小湖泊。小湖四周空旷,唯独东南角的地方长了一颗柳树,树冠清奇,枝条繁茂,微风轻拂过去,袅娜多姿,似一个轻鸿起舞的少女。在那少女点翠飘逸的裙摆下,一个白衣少年款款而坐,捧着一本书看得出神。竟有这么温润的少年。

“陆获。”父亲高兴的朝着少年叫了一声。

少年抬头,先是疑惑地看向我们,继而笑意从眼里氤氲开来。

“文史叔叔。”少年起身,朝我们走过来。

我痴痴地看着少年,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几个字突然从我的脑海里蹦出来,这是我从书里面看到的,但一直不解其意,人和玉怎堪比较?直到见到陆获的这一刻,我才明白古人的心思巧妙。

“悦悦,这是你陆获哥哥,快叫人。”只见少年的眼里似乎藏着一泓秋水,被风一吹,似乎要漾出眼外,我痴痴地看着,却开始害羞起来,我悄悄的往父亲身后藏,眼睛却还不自主的往少年脸上看。那脸上聚集着山川湖海,远胜于那园中别致的风景。

那个时候,我就有了欢喜之心了吧?不然胆大如我的人,怎么会害羞的躲到父亲的身后不知所措。我们在喜欢的人面前,往往想表现得大方自然,表现得波澜不惊,可是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欢喜、激动和紧张,往往会让我们费心建立的城墙不堪一击,让我们那小心翼翼的胆怯和欢喜一览无余。

那年秋天的风很舒爽,她轻拂着柳树的枝丫,轻拂这少年额前的碎发,也撩拨着我那情窦初开的心。那携甜夹蜜的风一吹就吹了三年。

我母亲故去的早,生活全由父亲一人操持。父亲与陆获父亲交好,据说是当年在部队,父亲悉心照料过陆父一段时间,陆父感恩在心,十几年来一直未忘恩情,能进到地质勘探队也是陆父的一份心意。陆获母亲待我更是亲昵,除了发自内心的喜欢,也还带着一点点怜悯,毕竟,一个女孩没了母亲,是一件让人心疼的事。在此些情由的基础上,陆家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与陆获才没能有进一步的发展。

“陆获哥哥,飞高一点,再飞高一点。”少年摆弄着风筝线,张弛有度,一脸淡然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只有在听到我叫喊 “陆获哥哥”的时候,嘴角才会荡漾笑意,眼里才会溢满温柔。三年来,我和陆获的感情日益深厚,在众人眼里,他与我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只有我自己知道,于他,我的心思并不单纯。

十二岁这年秋天,秋风依旧飒爽,她吹过树林,绕过小山,轻点湖面,迎面小沙丘,沙丘上,少年和我欢闹的放着风筝。风筝越飞越高,手中轮轴缠绕的线越来越少,少年盯着高空的风筝,我看着少年的脸。

“陆获考上了北京的大学,你陆伯伯也要调到北京去了,真是双喜临门呀。”父亲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笑意,是从心底里感到开心。而我只能表面笑意迎合,内心却波澜万丈。陆获要走了,那个陪了我三年的少年要离开我了。从此树林的秋千没人陪我荡,天上的星星没人和我一起数,就连风筝也留不住了。

“陆获哥哥,长大了我要嫁给你。”我盯着少年痴痴地说。

少年惊愕,手上的轮轴被风筝卷走,他目光如雪,轻柔地看着我,“好呀,那你得快快长大,不然我可要娶别的女孩了。”

风筝越飞越远,来不及追,也追不上。多么希望时光能永远停留在风筝飞走前的那一刻。我努力奔跑着追向你,张开双臂想要拢住扑面而来的风,可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抓不住,抓不住虚无缥缈的风,也抓不住近在眼前的你,那年少的欢喜,终究还是随着远飞的风筝而变得虚无。

时光翻云弄雨,柳树抽了新芽又枯,湖水干了又满。十八岁的那年,我考了不错的成绩,舍弃了北京的名校,留在的本地。我一直努力向前奔跑,却怎么也越不过时间留下的鸿沟。你家世不错,家教严格,自己也沉稳努力,规划有序,并没有世家子弟的纨绔之气,大学毕业你去了国外深造,就连那每年除夕的电话问候也没有了,我与你终究越来越远。

九岁初见那年的大院已经不复存在了,树林没了,假山没了,沙丘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崭新的宿舍楼。只有那初遇你时的那一方湖面还留着,上面荷叶田田,荷花朵朵,娇艳过浓,远不及当年的那颗柳树和柳树下的你。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年少易过,欢喜长留。

年少的欢喜是你,反过来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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