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尾随（三十三）

文/一只蒹葭

谁在尾随（三十三）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曹经理这会有事出去了。”赵警官回应了她。

风清胆怯又疑惑的愣了愣神，背部肌肉被无意间拉扯了一下，她的额角顿时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你是谁？万哲……不，曹经理去哪里了？”

“我是公司新招来的秘书小赵，你找曹经理有事吗？我可以帮您转达。”赵警官试探着询问，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回复。

“不……不用了……等他回来，请你让他回电话给我……谢谢。”风清心下分不清形式，公司怎么会突然给曹经理招了新秘书，不过好在是个男的，也动摇了不了她的地位。

转念一想，曹万哲暂时是指望不上了。她抬头看了看女护士，一脸歉意地询问是否能再打一次电话。得到肯定回答后，她拨通了周子涵的手机。

此刻，周子涵一个人麻木地坐在宝宝的遗体前，他已经不再亢奋了。脑袋里紧紧绷着的弦儿仿佛已经断开，瞳孔放大不知道他到底看向那个方向。

他的手里握着宝宝小小的拳头，那冰凉凉的小拳头握成一团，是生前受了大多疼痛折磨而造成的。

周子涵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了灵魂，悄无声息就这样坐着。

当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时，空旷的房间里回声阵阵，空气里增添了莫名其妙的诡异气氛。

铃声响了很久，他终于掏出来手机麻木不仁地望了一眼备注“爱妻风清。”

他突然发出来冷笑，和着电话铃声在房间里形成悲壮又凄惨的乐曲。他死死盯着那备注，觉得自己头顶上笼罩着一层又一层墨绿的森林。

他心痛，他迷茫，他恨，他也悔。

他在心里默念“爱妻……爱妻……”他接通了电话，等待着风清开口。因为此时的周子涵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公，你在哪里？我生病了……”风清娇弱的声音传来，如同山涧流水、泉眼叮咚，“老公，你能来照顾我吗？我一个人，很害怕。”

“风清，宝宝一个人，也很害怕……”周子涵沉默了半晌，他既没有问她这几天去了哪里，也没问她为什么生病了。

他只说：“宝宝一个人也很害怕。”

周子涵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风清在危机的时刻说了“万哲，救救我……”“子涵，对不起……”

因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是悄无声息的，爱的时候，她是命，是唯一，是使人活下去的空气，没有人能离开空气而活，可是拥有空气的时候也觉得廉价或多余。

当某一天她不爱的时候，那些情感和希望也会抽丝剥茧般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然后形成新的希望……

周子涵于风清，便是空气。风清于这个家，亦是。

“你在说些什么？宝宝还好吗？子涵……消失这么多天你一定着急了吧，很多事我没办法一时间跟你解释清楚……我想见你。”风清恳求着，像是无助的婴儿，也像是嗜血的恶魔。

“好，我来找你。”周子涵摸了摸宝宝惨白冰凉的小脸，嘴角勾起了一丝邪恶的笑。

他记住了风清说的地址，原来也在这医院里啊，他冷笑一声挂了电话。亲了亲孩子的额头说：“宝宝别怕，爸爸怎么会舍得你一个人孤独地走……”